想了想我还是决定在暗地里先观察着,等实在不行了就去搭把手,林小弟对于我的这种想法也默认了。不过我还是觉得有金手指傍身的令狐冲不会有什么事儿的,虽然现在他还未上思过崖。
还有一件很难以消化但又在情理之中的事,那便是关于岳不群的。林小弟很坦荡地在我养伤的这些日子里将青城派除掉了,然后去华山找了宁中则将一些事情说与了她听。因为证据确凿,而岳不群又确实是练了辟邪剑谱,宁中则悲愤失望之余去劝他,却遭到淡漠的拒绝。最终宁中则只是看着岳不群练了那错乱的辟邪剑谱最后一部分而未告诉他真相,现在的岳不群因为走火入魔疯癫了,精神变得有些不正常,华山的掌门之位原本是要让给令狐冲,但现下他不在,宁中则权衡再三想交给林小弟代理。林小弟答应暂时代理一段时间,等找到令狐冲或者更合心意的人,他立即就让位。而这些消息宁中则和林小弟都封锁了起来,估计连陆猴儿都不知道。而在这期间,林小弟将劳德诺逐出了师门,这其中的原因我也知道,不过他是怎么做到的我就没在意了。总归是有办法。
外界传言岳不群染病身体不适提早让了位,比起一个被利益熏心想要独霸武林称雄而不择手段的岳不群,宁中则更宁愿要一个老实厚重疯癫幼稚的岳不群。我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但这么看来,我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如果没办法打消岳不群这种称霸的心,这一切都是空谈。如果他疯癫了,不去为这些名利所累,也许也是一件好事?不过我毕竟不是他自己,也许有的人宁愿死,也不愿意放弃权与利吧。
解决了这些事,我却没感觉到半点开心,反而觉得胸口闷。就连看到经常乐呵的陆猴儿都不能驱散这郁闷感了,而这猴子也是闷闷不乐的,恐怕他也是因为知道了令狐冲下落不明这件事而担心的吧。
在崖底照顾我的时候,林小弟一直都与宁中则有书信来往,一是为了及早了解华山上的事情好给宁中则出主意,二来也是想让宁中则了解我的近况好放心。
而现在林小弟带着我回到了华山,宁中则这才彻底地放下了心。数月未见,宁中则憔悴了很多,眼角的细纹都明显了,我看着挺心疼的。
“你平安地回来了就比什么都好,你爹他……”
“娘,我都知道了。您别伤心,我们都会好好照顾他的,我觉得这样也挺好。不为名利所累,他为华山操劳了大半辈子辛苦了大半辈子,也该休息休息了。娘,辟邪剑谱的事,我希望您能谅解林小弟。”
宁中则了然一笑,柔和的目光中透着执意,她嗔怪道:“如果不是你爹把持不住,又怎么会这样。我谁也不怪,谁也不怪。只要你们好,娘就放心了。”
“您带我去看看爹吧。”
岳不群被宁中则藏在了思过崖上,那些门派的破招她也从林小弟那里听说了。只是宁中则对这并无太大感想,她只希望我们都平安。岳不群一个人在这思过崖上每天都是由宁中则来送饭,他依旧是那一身正统的装扮,只是胡须没了,下巴光滑,但他的眼神不似往日精明,带着幼儿似的困惑。他看到我跟宁中则时,先是一愣,然后才有些害怕地开了口。
“师、师妹,这小姑娘是谁?”
岳不群的声音都有些变细了,我想着林小弟若是也自宫了恐怕也就这样了吧。心里不知道怎么着发酸,我走过去坐在了岳不群的对面,轻声回答道:“爹,我是你女儿,岳灵珊。”
岳不群茫然地看了看宁中则,接着又看了看我,随后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忽然咧嘴笑了起来。他像个小孩子似的拍起手掌来了,大笑道:“女儿?哈哈哈?那是不是可以陪我玩游戏啊?”
“嗯,可以,我会玩很多游戏,有空就来教你。”
“女儿可以陪我玩游戏!哈哈,师妹也要玩!”
看着这样的岳不群我心下有些怅然,总是会伤害到一些人改变一些事。也许这不是最好的,但可能是最合适的……
初秋的天已有了凉意,这些日子我做了件湖水绿的长衫给宁中则,大小很合身,毕竟以前做过。像是又回到了以前的日子,可总归是不一样了。想着在思过崖会冷,我下山采办了一些布料打算给岳不群跟林小弟也做一身衣裳。
在房里比划着尺寸,我将布料用剪刀破开,忽的,被人从身后轻轻搂住。
“这是做给我的吗?”
“你走路还跟猫一样没个声音。”
“发出声音了,就不能这样抱着你了。”
“你最近越发没个正经了。这衣服是做给爹的,你别忽然收紧手,肚子被你勒的慌啦。我会给你做的,真的。相信我,手艺都是越练越好的不是。”我无奈地放下手中的剪刀,拍了下在我肚皮上收紧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