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国政,左右丞相六部协理,不设内堂。
所谓阁老,其实都是恩退的老臣荣养的虚衔,既不世袭,也无权柄,给的就是情面。南陵城里便有七八个,还有几个回乡养老的,真要计较起来,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奈何这位宋阁老子孙争气,如今乘了这一股东风,自然也就多了几分贵重。
贺林轩点头表示知道了,“这么说来,阿兄没有受邀?”
他一边说着,一边试了试甜汤的热度,发现不烫口了,端给李文斌喝。
李文斌躲了躲,伸手接过来要自己喝。
贺林轩让他拿了汤碗,却又用大手覆在他手背上,和他一起端着碗,拿来羹勺喂他。
李文武眼瞅这小两口的小动作,摸了摸下颌留出的一抹胡子,只当看不见一般,笑呵呵地说:“人家办事可不像贺大人轻浮,家世摆在那里,不仅是我,一二品的侯门王府都是不敢请的,只做是同朝同僚聚会罢了。”
语气里满是取笑。
贺林轩不以为意,说道:“也不知道是哪个嘴上无德的,说我什么不好,非说我轻浮。谁不知道,贺大人除了在他家夫郎面前,一向都是正经人。还不如说我铁齿钢牙,逮谁咬谁呢。”
李文武听得哈哈大笑。
李文斌差点被甜汤呛着了,又是好笑又是无奈道:“你这是想要人夸你,还是骂你呢?”
“怎么都好,反正碍不着我什么。”
贺林轩又喂他吃了一口,笑眯眯地说:“小兔崽子以后肯定嘴甜,你看他,什么香的辣的酸的都不爱,就喜欢吃甜的。”
李文斌听得哭笑不得,“小兔崽子叫谁呢,老兔子。”
贺林轩叫屈,“兔子请随意,老就不用了吧。我老不老,你不是最——”
“咳。”
李文斌赶紧打断了他,撇开这个嘴上没门的,问忍着笑的李文武,“阿兄,我听锦辰说,宋家老爷子喜花,寿宴上便摆了不少花,还邀请了不少年轻人,今科进士都在其列?”
李文武见他尴尬,也装没听见他们刚才的话,摸摸胡子,老神在在地说道:“没错。我听说,宋家有几个适龄的孩子,请了年轻人,说是赏花,其实是赏人。其他几家也有这个意思,就一起凑了这个热闹。怎么,远丰这是想把他侄儿也带上,相一份姻缘?”
李文斌摇了摇头,“宋家夫郎给他递了私帖,倒是透露了点这个意思。不过,他侄儿一听,当时就说要给他那个福薄的娃娃亲守孝,不肯去。”
“娃娃亲?”
贺林轩听何谚说了不少他这个侄儿的奇事,却没有这一桩。
李文斌道:“何家自从何大人之后,便总喜欢给子侄定娃娃亲的。三郎也有一个,不过没立住,家里怕他传出不好的名声,就不让他凑这个热闹了。”
这时候把名义上都没定下的娃娃亲扯出来说话,可见何三郎对这赏花宴,有多抗拒了。
贺林轩摇头道:“人家哪是看中他侄儿,不过是借着宋夫郎也出身东肃州,想和何大人套套交情,模糊一下他的立场罢了。”
李文武嗤笑一声,“谁出的馊主意,歪心思都打到这上头来了。”
李文斌一笑置之,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他却没想到,宋家人还真被说动了,算盘不仅打的响亮,真正要算计的,却是另有其人。
作者有话要说:唔,提前说好,没有那什么乱七八糟的,宝贝们别担心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