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你看。”
比起李信的矜持,完美地继承了他阿爹审美基因的诺儿伸着手臂在大人面前转了一圈,笑眯眯地问李文斌:“好看吗?”
李文斌在他身上比划了下,道:“好看,就是腰线这里还要收一收。”
张河稀罕地揉揉他的小脸蛋,忍着笑说:“哎哟,我们诺儿比去年清减了,真是让阿么心疼。”
蓝锦辰抱着大红襁褓里的儿子,倒是真有些心疼了,连说:“是比往年瘦了,诺儿要多吃一些。”
诺儿摆摆手,浑不在意道:“阿父说了,地主家里有余粮,不用藏太多肉猫冬。诺儿现在这样,多一分太胖,少一分太瘦,正正好呢!”
李文斌看他洋洋得意的臭美表情,哈哈笑道:“小傻蛋,你阿父哄你玩儿呢,你还真信了。”
“哼。”
诺儿瞪了阿爹一眼,跑到蓝锦辰面前,垫着脚看着襁褓里的娃娃说:“阿弟什么时候能走路啊?等他长大了,就能和我还有阿兄一起穿兄弟装啦。”
贺家每次做新衣裳大多都是亲子装,如今诺儿和李信上了书院,也开始有了自己朋友圈,冬月里常常到各家走动。
家里就给他们备下了特别的兄弟装,朝人堆里一看,就知道他们是一家的。
诺儿在外行走总是受李信的照顾,早就幻想着自己哪天也带着跟自己同款新装的阿弟到同窗面前显摆了,恨不得谨一明天就长大了才好。
蓝锦辰俯下身摸了摸他的脸,笑着说:“来年夏天就能听他叫你阿兄啦,诺儿不要着急。”
“真的吗?哎呀,这一声阿兄我可等得太久啦。”
诺儿眼睛亮晶晶的,说着让大人们忍俊不禁的话。
“啊,啊。”
小谨一挥着小拳头,似乎很赞同他诺儿阿兄说的。
李信走过来,抱过孩子,陪着诺儿到一边陪刚刚睡醒精神头十足的奶娃玩闹去了。
三位夫郎含笑看着,张河凑近两人,压低声音说:“打一入冬,我阿爹就跟我说趁着天冷的时候,恒之也不大出门了,让我再生一个呢。我跟恒之说了,他还不高兴,晚上都要检查一遍床头的避子珠,才肯上我的床哩。”
蓝锦辰愣了一下,脸上有些发热。
论交情,他自然和李文斌更亲厚些。与张河虽也交往密切,但还没有无话不说到这个地步,听见这话,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李文斌看出他的窘迫,无奈地看了一眼张河,道:“阿嫂,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来?”
张河叹了一口气,说:“我这不是也着急嘛。诺儿自有他的前程,这侯府的门楣说到底还是要信儿来担,我只怕他一个人太累了。”
李文斌沉默了一下。
这些年,张河的身体也亏损得厉害,他和李文武一样,都怕他生产出现意外,自是不肯他冒险。
然而,
再有心反对,但他却不能像兄长一样直言不讳。
倒是蓝锦辰少一些顾忌,拉着张河的手,叹道:“阿嫂,这件事上我不好说什么。但有一句话,我却得跟你说的。”
“那日生下谨一,不说夫君害怕,我自己心里也怕得厉害。若是我没能撑过来……就算留下孩子又如何?不仅要把我的夫君拱手让人,连我的孩子都要管别人叫爹。那时,我就放下了。”
蓝锦辰说:“人要学会知足。抓紧手中三两重,不让别人分杯羹,这才是最实在的。”
贺林轩和下值过来接夫郎的何谚走到屋前,恰恰听到这一句。
贺林轩的眼神往他腰下溜了一圈,对着面红耳赤的何谚,忍笑说:“阿嫂掂量得准啊。看不出来,远丰兄,很有分量嘛,而且……还亲自为阿嫂做羹汤啊?”
何谚:“……”
呵呵,他真是一点都不想听明白这厮的荤话。
不过……
原来小夫郎们私下里都是这么聊天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