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家奴解散,贺林轩走到他面前,屈指敲了下他的额头,李文斌才恍然回神。
贺林轩满面满眼都是笑,俯身问他:“勉之,看什么
呢,眼睛都直了。”
李文斌咳了一声,掩饰道:“没看什么。”
“哦?”
贺林轩拖长了声音,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在他耳边低声说:“我还以为,勉之是看我看得魂都丢了呢,原来是我自作多情啊?”
李文斌原本就泛红的脸这下子更要烧起来了,咬了咬嘴唇,没好气地揪了一下贺林轩的耳朵。
“你就得意吧。”
虽羞恼,却没有否认。
贺林轩闷声笑起来,渐渐,有肆意的笑从他胸腔溢出来,染上李文斌的眉梢。
……
何州牧的回帖来的比贺林轩预计的要快。
买地的第三天,贺林轩正和李文武商量着把招工建楼的事情交给王山和另一个略懂木匠手艺的下人去张罗,老刘头就迎了何银生入府。
他带来的正是何大人的回帖,但帖子上只邀请了贺林轩一人,试探的用意居多。
何银生还是那张和气生财的笑脸,态度比之前更亲热三分。
他说:“开春事忙,大人分|身乏术,便是府中子侄大喜都不得空回来,还要劳累贺爷去府台走一趟。大人深感歉意,一直吩咐我定要代他向您致歉,失礼之处,还请贺爷多多体谅。”
贺林轩合上回帖,笑道:“何大人为百姓劳心劳力,贺某敬佩都来不及,何谈歉字。”
何银生附和,说完这件事,才又以私人名义和贺林轩道了谢。
那坛子亚龙酒,贺林轩虽说是给他们兄弟的谢礼,但他们哪敢贪昧,收到之后就送回主家了。
没想到,当日主家正乱。
却是老太爷最疼爱的幼孙不慎掉进荷花池。
这才出冬,池水冰冷,孩子体质又弱,哪怕落水时间不长,也险些要了他的命。
好不容易救了回来,宋老大夫都说日后要落下病根,他们这坛子亚龙酒送的太是时候了!
因为这事,主家已经透露有意让他阿兄回去接替一个管事的职务。
这可比管几所牙行都体面。
何银生没说这些细节,可道谢真心实意,连说过两日他们兄弟做东,请贺林轩和李文武山水楼上喝酒去。
贺林轩自不拒绝他的好意。
翌日,贺林轩乘船去府台赴约。
李文武不大放心,原本想一起去,贺林轩没许。
一来府台距离山水镇不过一个时辰的水路,李文武也人生地不熟的,没所谓跟不跟着;
二来,帖子上只邀请了贺林轩一人,他在身边,就变成随从身份了。
索性何银生办事妥帖,这一日也陪着去赴约,为贺林轩做引荐。因此他只带了两个家奴撑场面,没让李文武平白受累。
一路顺风顺水,到了码头,早有州牧府的马车等在一旁。
贺林轩暗自点头,虽说这马车多半是来迎接亚龙肉和亚龙酒的,但细节处见真章,这个何州牧至少不是糊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