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双安当时就跪了下来。
把堂堂皇子送到边关,还瞒着皇帝本人,的确不是一件小事。
平时一贯很能拉得下脸来求饶的路双安,这一次却认下了这事。
他道:“陛下,小人觉得诸位皇子中,也就六皇子还有点血性,不如给他个机会。”
老皇帝神色喜怒难辨,“他怎么个有血性法了?”
路双安道:“他是唯一一个敢对着小人破口大骂的人。”
老皇帝不置可否,甚至都有点被气乐了。
路双安又道:“他也是唯一一个长了脑子的人。既骂了小人,又踩稳了线,让小人动不了他……”
路双安说到这里,抬起头来直视老皇帝,“他是唯一一个经受住了您的考验的皇子。”
老皇帝一愣,心情不由有些复杂,“双安啊……”
老皇帝一手捧起路双安,不止是不想分权,更是为了给他的继承人们练手。
这一点,路双安自己也知道。
路双安还是笑得一脸开心,“小人就是秋后的蚂蚱,不求能长长久久地蹦跶,只求在我还能蹦跶的时候,能蹦个痛快,蹦得有尊严!
“小人谢陛下成全。”
路双安的确没能“蹦跶”太久。
西朝冗官太多,贪腐成性,误了大事。
北边六皇子带领的军队节节胜利,东边的防线却因为官员贪生怕死,让东朝霍开了个口子,东朝大军因此西进。
皇城危在旦夕。
老皇帝、皇子们和剩下的大臣们都逃了。
是路双安留着守住了都城,以路掌印一贯的坏名声震住了守城的军士们,让很多尸位素餐的人不得不拼命。
靠着这样的威慑,路双安和他的“爪牙”太监党们,轰轰烈烈地战了一场,多撑了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