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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儿哎呦呦喊疼,婆子愈发用劲,扯着她的脸颊,将人丢出去。

莲儿阴狠瞪婆子,骂骂咧咧说:“打着过继人家儿子的主意回京城,却用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看人家,我呸,真不要脸。”

婆子目光碎裂捋起袖子,莲儿吓得仓皇逃窜,婆子冷笑几声,返回院子里见下人有条不絮干活,她找玉明乐告状,玉明乐感慨一声人心易变,想了想,叮嘱婆子把守好院子,别让阿猫阿狗转空子偷溜进来偷腥。

婆子拍胸口保证,她一定不让下三滥的玩意得逞。

玉明乐笑了笑,又交代一些琐碎的事,婆子得了令去办差。午间,沈昶青回府,玉明乐阴测测盯着他:“过继沈拾的儿子,糟蹋了你,不如我给你纳一房妾,你们夜夜春宵,被翻红浪生儿子。”

“誒,这些年我确实冷落了你,为夫反省,今后腾出所有时间,日日夜夜陪你。”沈昶青挨着她坐下,撇头,一双沉稳深邃的眸子装满了她,让玉明乐有一种感觉,再也装不下其他事。

玉明乐撇了撇嘴巴,跟他说起早些时候发生的事,沈昶青耸肩笑道:“我料到沈拾还在京城,写信告诉他我们进京的日期,让他帮忙打扫我们的院子,没想到他们两口子曲解了我的意思。”

两口子以前看着还好,现在嘛,变得惹人烦,不想办法解决他们,下一个房氏在他俩中间诞生。

“我找沈拾聊几句。”茶还没喝一口,沈昶青又走了。

以前他缺什么,只要知会一声,大嫂就给他补齐,如今他们房好心给大嫂炖燕窝,大嫂都不让他们经手,变得面目可憎。沈拾心里不舒坦,他将儿子给大哥大嫂,叫大哥大嫂爹娘,大嫂这样防着他,伤了他和大哥之间的情意。

下人通传大哥找他,沈拾晾了大哥一刻钟,这才慢吞吞见大哥,脑子里盘算大哥谈过继的事,他要不要将大嫂做的事告诉大哥?

“二弟,城内百姓谈论有多少农户沉于运河里,变成冤魂,冤魂怨气太深,夺沿河百姓性命,也有百姓谈论大齐最南端是龙尾,最北端是龙头,大哥组织西南百姓开凿山脉,伤到龙尾,上天降罚大齐,封王混战,民不聊生,一月前,大运河通航,意味着大哥指挥人伤到龙头,预示大齐将要覆灭。”一声模糊的笑声从沈昶青嗓子眼溢出来,是那么悲壮。

“大、大哥——”沈拾扒住门框,堪堪稳住身体。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大哥的错,哪能让皇上替大哥承担后果。”沈昶青上前按住沈拾的肩膀,重重拍了三下,步履沉重离去。

他和昇王进城那一刻,胜贤帝派兵把守城门,不放他们出城门,并散布以上谣言,沈拾派一个人到外边打听一下,就能被叫嚣抓住他和昇王祭天,用家眷的血祭奠冤魂吓到。

和沈昶青料想的一样,沈拾被吓到了,赶紧和悦姐儿商量,悦姐儿说外边兵荒马乱,运气不好,就变成士兵刀下魂,不愿意离京,沈拾说与其留在这里等死,不如到外边碰碰运气。

沈拾坚持,悦姐儿也没办法,只能夫唱妇随。

次日,沈昶青又要外出,被沈拾截住。

“大哥,我带宏儿、志儿离开,一个继承你的香火,一个继承我的香火。”他不是临阵脱逃,只是想给沈家留一个后。

“……你跟我来。”沈昶青沉默许久,转身带沈拾到书房,取几十两碎银子交给他,又取了几本他批注的书郑重托付给沈拾,“二弟,守城官兵恨不得当众脱了出城人的衣服检查,但凡有人身上携带大额银两,一律不准出城不说,还要没收钱财,押入大牢审讯。大哥想,钱财带的少就带的少吧,主要是书籍,你一定要好好保管,让两个孩子念书,让他们考科举,让他们实现大哥还未实现的抱负。”

沈拾不喜大哥就给了他这点银子,大哥激情澎湃说的话,他敷衍嗯了一声,情绪不高离开,回去收拾行李,必须赶在晌午前离京,他怕晚些就走不了了。

沈拾带着悦姐儿、两个儿子、十个姨娘,六个强壮的小厮静悄悄离京,刚出京城,就听到皇上派重兵围住昇王府、沈府,沈拾庆幸的同时,加快速度赶路,生怕有追兵追他们。

沈拾一家走远了,不会回头,这边,还要说起京城中的官员恨透了沈昶青、昇王二人,若不是两人动了龙脉,大齐便不会动荡九年,齐齐递交奏折,恳请胜贤帝下令活捉两人祭天。

胜贤帝还要表现一番兄弟情深,肯定上京大运河的经济价值,故作犹豫,只派军队围困两府。

太后的亲哥哥,胜贤帝的亲舅舅恨不得将沈、刘二人千刀万剐,他手里十二个薛管家遍布大齐,替他收商贾孝敬的钱,就因为两人,断了他的财路,他被迫蜗居在京城,多么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