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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没料到沈昶青、昇王顺着那条河流到了西南边界,河流下游是一块冲积平原,河沙堆积,水浅,大型船只无法航行,必然组织人力清理淤泥河沙。

沈昶青先查看此地地貌,规划这片土地,以原有的河漫滩平原、荒废的成片河心岛为中心,挖掘的淤泥填充浅水区,形成一块块陆地,用纵横交错的水道串联这些土地,形成凸起的地面种植稻谷,一条条小河道养殖鱼虾河蟹。

他说动昇王跳过胜贤帝下令,凡参与开凿河道者,按照人口分配土地,给土地边河道使用权,官府提供木材让他们自行造小船。

苦只苦了他们这一辈,他们的后辈子孙拥有了土地、河流、小木船,当地百姓热情高涨挖河道。

又留下昇王麾下熟悉水利的幕僚在此处当监工,一行人继续向北行进。

他们到了下一个地界,由昇王和当地官员交涉,拜访此地封王,沈昶青闷头勘察地形,利用原来的河道改建扩展主河道,还要设计排水系统,洪峰期,各支系河流将水排到主河道,奔涌的洪水一路北上。

在这个地界耗时最长,一年以后,一行人继续北上。

这期间,各地官府向商户征收的粮食到沈昶青手中少之又少,好在沈昶青给了农户最看重的土地,承诺他们上京大运河一旦修成,他们不再忍受洪水肆虐,昇王又出面承诺百姓最看重的事,百姓才行动起来。

又过了一年。

太后、太妃催促惠王速速回京,惠王却推三阻四,最后,隅王软禁惠王的事暴露了,隅王‘起兵谋反、自立为王’的事最终传到胜贤帝耳朵里,胜贤帝派兵绞杀隅王,隅王用昇王送他的生辰礼物——石油,做成火桶,将石油埋在地里,引敌军进入陷阱,点燃引线,“轰”蹿起十几米高的火焰,敌军死伤过半,活着的士兵丢盔弃甲四处逃难。

胜贤帝最精锐的军队折在隅王手里。

各地封王蠢蠢欲动,都盯着那龙椅,又惧怕隅王手里的秘密武器,怕自己起兵造反,最后隅王捡了便宜,便按捺下来,等隅王、胜贤帝生死对决时截胡。

可惜隅王没有造反的心,窝在封地,在竹竿上绑一个白萝卜,钓惠王玩。

各地封王蛰伏起来。

本以为短时间内和胜贤帝相安无事。

却没料到,封王派世子给胜贤帝贺寿,惠王世子在宫宴上喝醉酒,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毁了鲁王世子妃的清白,胜贤帝训斥鲁王世子妃不守妇道,代替鲁王休了世子妃,转头给鲁王世子赐婚,鲁王世子妃不堪凌辱撞柱身亡,鲁王世子拔出侍卫身上的剑要杀了惠王世子,胜贤帝命侍卫拿下鲁王世子,惠王世子夺掉鲁王世子手中的剑,一剑刺中鲁王世子的心脏,不解恨,转头拔出侍卫身上的刀,砍掉鲁王世子的脑袋。

胜贤帝以鲁王世子刺杀他为借口,派兵缉鲁王,并扣留诸位世子。

至此,大齐各地狼烟四起,进入混战。

胜贤帝不得民心,其士兵节节败退,守着仅剩的几座城池苟延残喘。

不过,这并不妨碍沈昶青、昇王一路北上开凿上京大运河。

他们打他们的仗,沈昶青、昇王给百姓家园,改年年发生水患的区域为良田,免费将旱田改为水田,南北种子改良后推广,想尽办法让农户增收,带动他们开凿上京大运河。

沈昶青一行人到达大齐最北端,足足用了九年时间。

九年里,沈昶青黑了三个色号,饱满的印堂皱成川字型,五官立体冷肃,目光坚毅,玉明乐,一个拂柳之姿的妇人,天天绞尽脑汁给沈昶青补身体,怕一个不小心,沈昶青瘦成皮包骨,一命呜呼,嫁给昇王嫡次子的苦儿找她要沈昶青,她拿不出人来赔。

沈昶青看不懂玉明乐捧着心,又在自我感动什么,叹气说:“昇王找我有事,兴许在他那里吃饭,你觉得一个人吃饭没意思,就去找苦儿,也可以接苦儿生的哥儿回来住几日。”

闻言,玉明乐再一次盯着沈昶青小腹,视线缓慢往下移,她看过数百位大夫,都说她身体健康,怀孩子不成问题,夫妻俩努力了九年,就是怀不上,会不会……

沈昶青没好气弹了她额头离去,前往昇王暂住的府邸,到书房见昇王。

昇王和沈昶青认识十年了,风里来雨里去共甘共苦九年,九年里,他走铁索失态,在泥潭里捉昆虫生吃,和一群大老爷们抠脚丫子吃大葱……沈昶青见证了他最狼狈的样子,索性在沈昶青面前释放天性,说话少了拐弯抹角,大部分直来直往损沈昶青。

这次,他犹豫了,小心试探沈昶青的想法。

沈昶青接过密函,胜贤帝手中还有两座城池,被攻陷是迟早的事,正当他想出一个妙计禅位给襄王,做太上皇,与襄王共享天下,上京大运河通航的消息传到他耳朵里,他恍然想起来忠臣昇王、沈昶青,立刻下了十几道密函,命令昇王、沈昶青率领上京大运河沿线百姓前往京城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