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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学沣审讯房氏,沈昶青移开视线,沈拾偷偷松了一口气,还未等他缓一口气,宋学沣的话惊的他膝盖发软,怎么坐到地上,又怎么被大哥拉起来,他一丁点印象也没有,脑海中来回回荡宋学沣问的话。

惊堂木骤然响起,宋学沣连连呵斥几声,房氏挪动又粗又短的腿,艰辛伸直双腿坐下:“大人,草民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妇,胆子特别小,你稍微吓吓,不用屈打成招,草民就招了。”

“强词夺理,带人证上堂。”宋学沣被气狠了,刘河及刘河媳妇被带上来,他声音凛冽,带着些许愤怒,面容威严刚正,“你二人与本官说说,放利钱是怎么回事?王强媳妇、妹妹被卖进勾栏里,与放利钱有何关系?包揽诉讼又是怎么回事?沈府表小姐被下败坏身体的药,又是怎么回事?”

两人双手双脚戴上锁链,跪在堂下,抬头,就是‘清正廉明’四个威严正气的大字,视线往下移,青天大老爷不怒而威,两旁衙役一脸肃杀之气。

两人被沈大人买进府伺候老夫人之前,就是乞讨过日的流民,买进府后,也就拿沈大人的名头吓吓平民百姓,或者跟随老夫人见一帮子女眷,何曾见过这么大的阵势。

青天大老爷一瞪眼,两旁衙役敲打杖责棍子,两人匍匐在地抖如狗,哆哆嗦嗦说:“青天大、大老爷明鉴,我家大人指使我二人放利钱……”

“砰、砰——”惊堂木拍案,连拍数下,且声声震耳欲聋。

“你二人放第一笔利钱,沈昶青大人正在千里之外主持救灾,那里山体滑坡,水淹至屋顶,你二人通过什么途径跟沈昶青大人联系的。”宋学沣声音夹带着利芒。

房氏咧了咧嘴,朝宋学沣嘿嘿笑了两声,宋学沣再次拍惊堂木,房氏委屈低头。

刘河以及刘河媳妇原本被吓的鼻涕横流,不敢耍心机,就要供出房氏,房氏一打岔,两人忽然想到大人无原则相信房氏,就算目睹房氏拿刀砍人,他俩相信大人拿自己眼花了替房氏开脱,他二人万万不能得罪房氏,脑袋瓜一转,玉明乐一闪而过,是了,房氏正在闹着替大人休妻,两人顺水推舟将所有的事推到玉明乐身上,大人为了沈氏一族,不得不休掉玉明乐,搞不好玉明乐被充作军女支,房氏一高兴,说不准提两人当沈府总管。

“小民记错了,是我家夫人,我家夫人是商女,自古以来商人与民争利,见钱眼开,我家大人当了大官,我家夫人日夜专营如何利用大人的身份牟利,逼迫我二人放利钱,收不回利钱,就找下三滥的人烧杀抢掠,卖他们的妻女做女支,拿我家大人名帖包揽诉讼,不满我家二爷娶妻置办那么多聘礼,狠心下毒药弄死表小姐。”

“大人,我家夫人掌握我夫妻二人生杀大权,我们被摁头替我家夫人办伤天害理的事,求大人开恩,放过我们。”

“是我做的,和我家侄媳妇没有关系,有什么事冲我来。”房氏哭的那叫一个惊天动地,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替侄媳妇顶罪。

“大人,卑职查到刘河置办一座三进出的院子,搜查到画押借据六十余张,银票三千两,白银一千两,金子十两,二十亩旱田,十二亩水田,又在暗格里收到一个账本,上面记录放利钱收入六千余两,送给房氏四千八百两,包揽诉讼收入……”

“属下在房氏床底下坑中瓦罐里找到一万四千八百两银票,京郊一座庄子的地契,两百里外一座庄子的地契,田产共六十余亩……”

“老娼婆,吃里扒外的狗东西。”两口子月钱共八两,伺候她两年多,就是不吃不喝,勒紧裤腰带省吃俭用,也攒不了这么多钱财,还有什么不明白,这两个狗东西阳奉阴违,贪了属于她的钱财、地契、房契。房氏恨啊,像疯狗一样冲上前撞翻刘河家的,骑在刘河家的身上,亮出一口大黄牙咬紧刘河家的耳朵,一只手扯住刘河家的头发,另一只手扯碎刘河家的衣服,在刘河家的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血肉淋漓的抓痕。

婆娘撕裂哀嚎,刘河恍若未闻,拼命磕头:“小人什么都不知道,都是婆娘和老夫人瞒着小人做的,跟小人没有关系,求大人明察。”

“肃静、肃静!!!”衙役分开两人,若刘河家的瞒下几十文钱,房氏也不追究,但是刘河家的胆大包天瞒下这么钱财,房氏如何不恨,泼妇性子暴露无遗,凶声恶煞要刘河家的命。沈大人态度不明,刘河家的不敢跟房氏翻脸,只能被动忍受,刚分开,又被房氏骑在身上揍。

“三人扰乱公堂秩序,拖下去各打二十大板。”正气、庄严的公堂,被三人闹得像菜市场,宋学沣冷声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