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卡曼一口回绝:「我已经知道了我需要知道的一切。」
温特斯先是一怔,随即佯怒一拍大腿:「那你倒是说啊!」
经历了内心的一番斗争,卡曼最终判定这个赫德老人的事情并不涉及守密誓言,于是如实相告道:
「情况是,我在他的信仰中找到了正确的东西,但是……但是还有一些完全不正确的东西……」
「什么正确的东西、不正确的东西?你们这些信教的家伙,说话可真是绕!」温特斯毫不留情地戳破卡曼不愿意揭开的锅盖,直奔主题地问:
「你是不是想说,那个老头信的东西,不纯粹是赫德人的那一套,有点像公教,但也不完全是公教的那一套?」
看在温特斯肿起来的半边眼睛的份上,卡曼忍气吞声地回答:「是的,那位老者所信奉的……‘东西",无论是仪式还是教义,都有公教的影子。当我对他说起天国和地狱、原罪和牺牲、审判和复活时,他很快就理解了我说的一切……」
温特斯聚精会神地听着,频频点头,鼓励卡曼往下说。
卡曼虽然越说越不情愿,但看在一只眼睛的份上,还是继续解释:「但他的信仰中,混入了许多赫德异教的杂质。他们信奉全知全能的至高天以及至高天之子,他们的‘弥撒"由他们的‘萨满"主持,他们用马奶代替葡萄酒,用奶渣代替无发酵饼……」
卡曼咬着嘴唇,低声道:「而这些都只是表象——我不清楚他所信奉的‘东西"里面,有多少我们的‘东西",又有多少异教的‘东西&o
t;。想要搞清楚,必须得和他们的‘萨满"谈一谈。」
「什么?」温特斯挑眉:「那老头不是‘神职人员"?」
「不是。」卡曼摇了摇头:「他只是‘平信徒"。」
「像,又不完全像。」温特斯琢磨片刻,忽地大笑起来,他站起身,快活地揽住卡曼的肩膀,笑眯眯地问:「这难道不是你们最痛恨的东西嘛?」
卡曼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推开狼爪子,恼怒地叱问:「你又懂什么了?这……不一样的,懂吗?不同的情况,不同的判决;不同的对象,不同的对待方式;不同时期,认定也不一样……」
卡曼一句都不提那个词——「异端」,但是又句句都不离那个词,令温特斯听得直想笑。
「好好好,我不懂。」温特斯双手举起做投降状,嘴上却不饶人:「那你又是怎么确定,这个事情不是革新修会的手笔?你们革新修会不是最喜欢扮成‘野蛮人"、潜入‘蛮族国度"、研究‘蛮族"的神术吗?顺便发展点信徒,也没什么问题吧?」
「我说了,你根本就不懂!」卡曼愤愤不平地反驳:「革新修会的使命从来不包括传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