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张老伯的声音。”素绢道。
“去看看。”阮明姝起身道。
红绫开了门,果然是驾车的张老伯。他正一脸焦急地站在门外,拉车的老马也不系,吐着热气儿踢着前蹄。
“什么事,张伯?”阮明姝问。
“哎呀,我一早拉客,路过府衙,看见青衣卫从府衙压着一队囚徒出来,阮老爷也在里面!”张伯喘着粗气,他急忙忙跑回来报信,生怕消息晚了,误了阮明姝救人。
“青衣卫,稽巡司?”阮家姐妹异口同声问道。
阮明蕙秋水般的杏眼闪过亮光。
“是啊!”张老伯无比确定地点头,“裴大人骑马打头,错不了!”
“裴星洲”阮明姝低声道,抬头又问,“我爹还好么,您看到他了?”
“好是好,就是瘦了点。而且不知怎地,叫裴大人飞踹了一脚”
“啊!?”姐妹二人一齐变了脸色。
阮明蕙眼里的那点光倏忽熄灭了。
“我要去陆府一趟。”阮明姝转过头对妹妹说,不再犹豫。
第20章 “阮明姝。”他居高临下,喊……
阮明姝虽不关心朝堂大事,也知道京兆府衙同稽巡司一向不对付。京兆府领宫里的命,稽巡司则受将军府差遣,而裴星洲,是陆君潜心腹的心腹。
如今父亲被稽巡司捉去,对阮明姝来说,营救之事反倒有了曙光。
直接去求陆君潜是绝对行不通的,每每想到陆君潜说给她烧纸时的冷漠神情,阮明姝心便气闷不已。
为今之计,只能先去求陆老太太。
可是陆老太太愿不愿帮,这拿不准。即便愿意,能尽几分力,也未可知,毕竟她对陆家既无前恩,也无后用。
除非她答应给陆君潜做小妾?
若是陆老太太仍有让她入府为妾的意思,那确是现下最好的法子了。一来有了交换,老太太会尽力帮忙。二来,后面赵为铭定会报复,若有了陆家做靠山,借赵为铭十个胆子他也不敢乱来。
她已经太累了,家财散尽,铺子也没了,尚欠着解三元替她担保借来的钱,不知如何来还。还要时刻提防着赵为铭,其实提防也没用,她就是只蚂蚁,逃得了一时,可总有被碾死的一天。
而现在,只要她愿意进陆府做妾,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这对身心俱疲走投无路的阮明姝来说,实在太诱惑了。
陆君潜虽冷情冷心,但比赵为铭却是不知好了多少。阮明姝心想。她只是有些怕陆君潜,可对着赵为铭,则是本能地犯恶心。
可是、可是当她设想自己真的做妾时,抗拒、羞惭、恐惧便如潮水般涌上来,压得她几近窒息。
她着实下不定决心。
阮家在皇城东南角,陆府则在城北,离得很远,靠两条腿走过去是不行的。
可张老伯是撇下租车的主顾跑回来报信的,得赶紧回去,阮明姝想着离清河坊不远还有家专门雇轿子租车的,便让张老伯先走,自己带着绿绮去找马车。
她披上斗篷,出门后特意留心四周,怕有人跟着。赵为铭昨日出了大丑,说不准今天就来寻麻烦。
直至走到坊门处,也未发现什么异常,阮明姝稍稍放心些。
“阮小姐?阮小姐!”突然听到一位年轻姑娘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