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那么单纯一个人,念着佛经的样子特别迷人,浅浅一笑更是会让闻春湘失魂落魄,若是让谢征鸿的笑颜撤去换成同他一般的苦恼,多可惜!
闻春湘正要起身,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动静。
而且,这灵力似乎还有些熟悉?
闻春湘重新将枝叶舒展开,将魔气收敛的半点都不剩。就算是谢征鸿过来了,一时半会儿恐怕都找不出他来。
“耿以枫,你在这里做什么?”一名佛修手中拨弄着佛珠,警惕的看着面前人道。
“何必对我如此警惕呢?好歹我和你师兄也还算朋友。”耿以枫懒洋洋应道。
“……我和师兄已经没有关系了,贫僧如今是出家之人。”佛修沉默了一会儿,回答道。
“余桐,你若是这么说话,那就没有必要再谈了。”耿以枫轻笑了一声,玩味的看着余桐道。
余桐?
闻春湘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佛修,也就是余桐握紧了手中的佛珠,“既然你要听实话,那我便说给你听。师兄如今过的很好,他回到了道春中世界,成为归元宗的新掌门,要历经四百八十年才能重新回到大世界。大世界的纷纷扰扰,和师兄都没有关系了。”
“你怎么知道会没有关系?”耿以枫双眼一斜,“他师父茂旻道人虽然冲关失败身死道消,历和光身为茂旻弟子接任掌门也称得上是名正言顺。但他在大世界里多年,临时接手掌门,其中会遇见多少困难,从小在归元宗里长大的你会不知道?”
“只是因为他拒绝了你,所以你就要出家?你向佛之心如此不诚,能修出个什么来?”耿以枫嘲笑道。
“我爷爷已经身死道消,我父母对我恨之入骨,师兄也不愿再被我纠缠,我已称得上是孤家寡人。出家人四大皆空,就算我现在学不会,以后也能学会。”余桐自嘲的说道,“师兄早年也曾经处理过不少宗门事务,他修为高深,一剑下去又有几人抵挡得住?这便不劳烦您费心了。”
“……我只是想来提醒你,道春中世界的人会有危险,我希望你回去提醒一下历和光,让他赶紧带着归元宗离开。”耿以枫沉默了一会儿,回答道。
“危险,什么危险?”余桐直觉有些不对,“要真有危险,你该去找其他人,谢征鸿、沈破天,都比找我好使。”
“我不能找他们。”耿以枫摇摇头,“另外我也要告诫你,如果你不想历和光出事的话,不管用什么方法,你都要将他带离道春中世界,并且,你不能将这个消息告诉沈破天等人,尤其是谢征鸿!”
“你话说的不明不白,还指望我帮你做事?谁知道你安的是什么人?”余桐将信将疑。
“我从来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耿以枫认真道,“这里面的事不是我们这些小修士能够掺和得起的,历和光早年也对我有过恩情,我们也算是好朋友,我并不想等到几百年后,这个世界上我唯一的好友身死道消,留下我孤身一人。”
“你怎么不自己告诉他?”
“我已泥足深陷,能不见他就是最好了。”耿以枫摇摇头,“若他知道我做的事,恐怕会拔剑相向,不死不休。我要说的话只有这些,如果你真的放下了历和光,你可以不去说。”
余桐站在原地,脸色变了又变,“好,我去说。若你说一句假话,我便是天涯海角,也不会轻易放过你。”
“……你又为何如此执着历和光?”耿以枫听见余桐的回答,虽然心里早有预料,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余桐贴着历和光这么多年,不知道被拒绝了多少次,都到了这个地步,还能为历和光冒险!
“因为他是历和光。”余桐微笑道,“我之前就说了,我已经是孤身一人,我在这个世界上最执着的人就是师兄。这么多年,早已养成了习惯。到现在,我也分不清我到底是追求的师兄,还是为自己的心魔所困。诸法妙象,或许只是我脑中一时的困境也未可知。”
耿以枫看着余桐飞离,站在原地沉默了许久,一个字也没说,一个动作也没有做。
就在闻春湘差点以为他是不是死了的时候,耿以枫终于动了。
他伸手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了一道,流出一小股鲜血来。
闻春湘的枝条抖了抖,咦,耿以枫这似乎是在画血符?
血符也是符箓的一种,只是画符文用的不是符笔,而是修士自身的精血。因为材料特殊,也常常有出人意料的妙用。
闻春湘所在的土地开始震动起来。
瞬间,耿以枫画的血符露出一阵血光,朝着四边散去。
沾到血光的灵花灵草好似被吸干了灵气一般,迅速的枯萎了下去。闻春湘赶紧将自己的叶子收了回来,也伏在地上,装作自己也被吸食的模样来。
……耿以枫竟然用自己的血做符,召唤斩苍生的分、身?
原来耿以枫不是邢开畅的人,一直都是季歇的人?
这关系乱的。
闻春湘微微皱眉,却是不再将耿以枫当成普通的虾兵蟹将了。
能够在两边玩的这么转,还有心思顾虑历和光的人,修为资质如何先不说,这份心计就十分少见了。
一柄红色的小剑从地上冒出,很快落在耿以枫的面前。
耿以枫伸出手,将斩苍生分、身的剑柄握在手中,眼里闪过一阵阵的鲜红血光。手上的伤势已经愈合,看不出一点痕迹来。
很快,耿以枫双眼中的鲜红血光消失,整个人再也握不住斩苍生,几乎瘫倒在地。
“你成不了剑奴,你的血气不够。”斩苍生的声音缓缓响起。
耿以枫的头低了下去,“属下有负主人期待。”
“无妨,剑奴我不缺,我缺的是为我办事的人,”斩苍生继续说道,“之前让你安排的人安排好了么?”
“已经好了,只待主人一声令下,便可开始行动。”耿以枫回答道。
“这场法会,有出了什么事情么?”斩苍生继续问道。
“和谢征鸿因果相连之人,都到齐了。”耿以枫回答道,“明禅宗是佛修聚集地,属下不敢肆意靠近。但听出来的修士说,似乎玄忍的法会,从头到尾听完的人只有谢征鸿一人。其他佛修,哪怕是核心弟子,也没能撑完。”
“哦?”斩苍生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来,“这么说来,就更应该试试他了。”
“耿以枫,安排的那些人,让他们动手吧。谢征鸿如今正是意气风发之时,倒是容易露出破绽。”
“是。”
耿以枫刚刚回答完,忽然凭空伸出了一只手,将斩苍生的分、身剑柄牢牢握在手中。
入目之处,是一张脸色阴沉的脸。
“一把缩头缩脑的破铜烂铁,一个只会玩心计的废物,也想要对付本座的小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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