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发现他的时候,她检查过凤枕的伤势,顺便也发现了这男子虽看着身段偏瘦,可手臂跟大腿、以及腰上都很结实,虽然是伤的爬不起来,但肌肉里仍是蕴着令人不容小觑的力道。
她端详凤枕那张迷惑人的脸,又看在他这出色的体格的份上,终于飞地给他把几处严重的伤口处理了一番,又喂了凤枕两颗丹药,并决定带他一起走。
此时凤枕靠在一处山岩上,被几只狗跟清江圣女围在间,像是个被俘获的猎物。
他看看那几只蹲在地上打量自己的狗子,依稀认出是之前追自己的那几只……他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情形,难道这女孩子也是山上的人?
而且……她虽比钗儿要高半个头,体格也比钗儿要圆润健壮些许,但不管如何毕竟是女子,怎么竟能背的动他?
这念头在脑一闪而过,凤枕勉强定神:“你是谁?”
他先问了这句,然后抬眸四看,虽知道未必能看到钗儿,但仍是下意识地想要找寻那道让他牵挂的身影。
清江圣女正仔细打量凤枕的脸,闻言她嗤地笑了:“你要找的是金钗儿妹子?”
凤枕收回了目光,太过惊讶,他竟忘了开口,半晌才道:“你怎么知道?”而他心里也回荡着那声“妹子”,更加恍惚了。
清江圣女拉住他的手,毫不避讳地凑近闻了闻,笑道:“同样的草药味道,我在她身上闻到过,你自然就是她的同行者了。”
凤枕眼睛一亮,忙问:“你、你见过她?”
清江圣女点头道:“当然,她已经去找白大哥了。”
凤枕不知自己该更为哪个消息吃惊:“白梼……你、”他总算醒悟过来:“你就是那个清江圣女?”
清江圣女一扬首,满头的银饰刷拉拉作响,她笑的有些许得意:“你知道我是谁,我总该也知道你的名字吧?”
凤枕见果然是她,又想到白梼也来了,心不知是什么滋味。
白梼既然赶到,事情想必不会太坏了,可是跟白梼相比,看看自己这般狼狈的样子……他还差点害了钗儿。
他张了张口,有点无奈而声音低低的回答:“我、我的名字是慕容凤枕。”
说到最后,他又有点释然地笑了笑,他还在胡思乱想什么呢?难道这会儿还要吃醋?刚才拼死从山洞爬出来的时候他只想神佛显灵庇护着钗儿,如今比神佛更可靠的人来了,这不是遂他的心愿了么?自己护不了钗儿,有白梼及时赶到,他很该谢天谢地才对。
清江圣女看着他的脸色变化,看得出凤枕起先是有些失落茫然的,可报了姓名后,他的脸上却又露出了一抹很美而动人心魄的笑,朦朦胧胧的,就像是初春或者清秋时候、早上那一抹飘曳在林间的淡雾后的不轻易被世人所见到的绝艳的花。
清江一带也不乏一些相貌俊美的男子,但论起明朗刚毅,偏似灿烈骄阳一般,没有人比得过白梼,而慕容凤枕则是另一种的极至,如果是白梼是骄阳,让人不由自主地追随,渴望沐浴在他的温暖光明之,那凤枕就像是柔美的月光,总会在某个猝不及防的时刻让人莫名其妙地怦然心动。
清江圣女有些看呆了,甚至有点莫可名之的口渴。
而凤枕强打精神问道:“钗儿去找白梼了?那他们现在哪里?”他发现自己的体力有所恢复,虽然并不知圣女已经喂了自己吃下丹药,他只是试着站起身来,仿佛圣女一旦回答,他就会立刻奔着目的追去。
清江圣女眨了眨眼,终于说道:“你听。”
凤枕一愣,却也终于闭口不言侧耳倾听,果然,这样凝神之下,他隐隐听见了极大的喊杀之声从东南方传来,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清江圣女道:“你要不要去看看?”
在清江圣女的搀扶跟那几只狗子的簇拥下,凤枕咬着牙,一瘸一拐地往前,他们没有走太远,分开了几丛遮在眼前的树枝,他们看清楚了前方栈道上的情形!
越是向上,这山势越是陡峭,到最后的关卡必要手脚并用才能上山,所以才叫易守难攻。
可在许多的窜动的身形之,不管是谁,一眼看去最先看到的必然是那一角玄缎而赤底的披风,此刻被风扬的极长,本来是里面儿的红缎子在漫山的翠绿显得极为醒目,像是一面随风飘曳的旗帜。
在他所到之处,便是所向披靡,无坚不摧,在他身后的栈道上、旁侧的沟壑里,几乎每五六步都有死状各异的尸首倒地,这简直……像是光天化日下的地狱。
凤枕忍不住屏住了呼吸,眼睛都直了,他匆匆地从那面赤色的披风上往下看去,他看见的是一条血染的登山之路,他心跳加速地盯着那些死尸,粗略的在心盘算过,从山脚到此处,堆积的尸首没有上千,至少也有数百了。
他的头有点晕眩,定神又细看,零零星星地又看到几道矫健跃起的身影,像是白梼身边的亲兵,作为辅助侧翼在他的周围一起往上。
太过震撼,让凤枕几乎忘了去找寻钗儿,却听身边圣女道:“白大哥果然厉害,居然真的打上来了,他的左腿是不是受伤了?好像不太灵便,对了,金家小妹子呢?啊……在那里!”
可很地她的语气一变:“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