钗儿脸上竟一热:“不要胡说。”
凤枕并没有答话,暗暗调息了一阵,心很乱,他的内息早已大乱,体力跟内力都虚耗的很,这会儿别说是跟人打架,就是个小孩子过来也能将他打倒。
他着实没想到他堂堂慕容凤枕,有朝一日也会成为别人的负累,这简直是耻大辱。
他沉默下来。
独山,从山下到山上都设了关卡跟暗哨,半山腰上的听云山庄里,几个人同独山的王守将交代了来龙去脉,王守将说道:“这么说守备大人凶多吉少了?”
密探道:“出城之后我才派人去给威远伯送了信,信里让威远伯自个儿带守备大人过来换那女孩子,只不知他能不能按信上所写去做。”
几人面面相觑,王大人皱眉忧虑道:“我看这可是强人所难了,他是一军之将,也算是万金之躯了,怎么能够为了个女子以身犯险?恐怕会带大批的人马前来强攻。”
另一个密探道:“这个就不一定了,威远伯的这夫人是从小定下的,两人之间很有一番传故事,且也是为了她,威远伯才熬到这个年纪方成亲,不管如何,且赌一赌就是了,若白梼真的这么狠心,那咱们就索性杀了那女子,给他个厉害看看。”
“嗯……”本地的那赵统领想了想,道:“对了,既然要的只是那小姑娘,为什么不把大理寺那人杀了……还要费事带上来?”
密探道:“你没听她说么?必须要慕容凤枕活着,何况他活着对我们而言有利无害,如今他负伤极重不能动手,那就能牢牢地拴着那女孩子乖乖地留在他身边,且多个人也多一份筹码。”
正在商议,突然间有侍卫来报说道:“出事了,之前上山的那女孩儿跟那个受伤之人不见了!”
在场众人听见,一起色变:“什么?”
如今他们手的最大筹码自然就是钗儿跟凤枕,要是连这两个都不见了,到时候白梼肆无忌惮推兵上山,那自然的大事不妙。
还是王守将反应:“这独山地形复杂险峻,就算本地人也要转个几年才清楚,他们是才来的,一个是女子一个又受伤,除非是插上翅膀飞了!不然指定跑不远!”
当下忙调兵遣将,叫人去细细地搜查找寻,那两个密探也急忙跟随前往。
正如王守将所料,钗儿跟凤枕确实并没有走远。
从上山的时候,凤枕仔细打量,他到底是六扇门出身的,追缉是一把好手,相对而言,如何藏匿身形他自然也极为精通。
安顿下来后,悄悄地跟钗儿合计了一番,谁知钗儿正也有此意,可就是顾虑凤枕无法挪动,所以绝口不提,听凤枕主动说起,便问道:“你的伤呢?”
凤枕满不在乎地:“一时死不了,何况若大表哥知道我也在这儿,一时生气不肯来救,他们自然也要先杀了我,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试试运气。”
钗儿虽然知道他是玩笑,但见他这时侯还嘴硬说笑,可见他精神还好,于是一拍即合。
原先钗儿配合这些人行事,不过是因凤枕而已,如今两人心灵相通,钗儿便故技重施,先出其不意将门口的守卫用银针放倒,才又搀扶着凤枕逃了出去。
他们本要越出山庄,在事先看好的一处山崖底下暂时藏匿身形,先营造一种已经逃走的假相,让这些敌人自乱阵脚。
不料这守将倒不是个草包,更糟糕的是,这山上非但有士兵,还养了不少的狗子,原先是因为闲暇时候打猎追踪野兽的。
听着越来越近的犬吠声,凤枕意识到不对:“糟糕,忽略了他们还有猎犬。”他忙握住钗儿的手道:“你先走。咱们不能都折在一起。”
钗儿哪里肯,即刻脱口而出道:“不行。”
不过凤枕这句话倒是提醒了钗儿,他们确实不能都折在一起。
她的眼珠一动,看着凤枕道:“我有主意了,你在这里不要动!”
她的声音极为严肃郑重,不由分说的,但是在说了这句之后,她乌溜溜的眼睛又扫了凤枕片刻,像是有些不太放心,然后她抬手,在凤枕身上的两处穴道上轻轻点落。
凤枕本来想要问她有了什么主意,突然给她点了穴道,他的脑晕眩,给钗儿扶着,整个人慢慢趴倒在地。
“记住不要动!不要出声。”
留下这句话的瞬间,钗儿已经闪身冲了出去。
“十七……”凤枕的声音给牢牢地封住在喉咙里,同时他也意识到自己已经不能动了,他拼命地想抬头,却只能勉强地睁开一只眼,模模糊糊地看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