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知道先太子也把白梼视作必除之人后,朱守备才这么高兴,因为先太子的想法跟他的心意不谋而合,他当然肯尽心竭力地配合。
他带兵的本事虽实在一般,但内斗害人的本领,却手到擒来浑然天成。
守备府内设宴,却是鸿门宴的架势,白梼带的那三百人都在府门外,跟着白梼进来的,除了他的贴身侍卫得胜外,还有一个十足妖娆的美貌女子,她身着异族的大绣服色,却露出一把袅娜纤腰,裙子只到膝盖,显出两条有点肉却恰到好处的修长小腿,她的头上戴着精致复杂的白银头饰,每走一步,银坠子交错发出叮咚的声响,极为悦耳。
朱守备扫了几眼那女子,心知道这恐怕就是那大名鼎鼎的“清江圣女”了,果然别具一格,风情动人,没想到威远伯果然艳福不浅。
守备大人请白梼上座,十分殷勤地献酒,又说出许多违心的恭维之词,他真心希望白梼能够把那杯酒喝下去,因为那酒里、甚至是菜肴里都已经下了毒,而在听门外的院子里,他暗调拨了两百的伏兵,当然,府外还有一千人,两百对三人,一千对三百,在他看来是稳赢不输绰绰有余的。
白梼像是浑然不知危机来临,他略一颔首便将酒杯举起,轻轻地晃了晃杯酒,一饮而尽。
朱守备脸上的得意随着白梼的动作而越发洋溢,他胜券在握,知道该是收的时候了,便笑道:“威远伯果然爽,可惜啊。”
“可惜什么?”白梼问。
朱守备摇头道:“可惜你我到底是势不两立的。”说着他一拍手,刹那间只听到哗啦啦的铠甲兵器响声,厅门外埋伏的士兵尽数现身,把不大的厅堂围的水泄不通,
果然是图穷匕见,可白梼却是面不改色,反而慢慢问道:“这是何意?”
朱守备解释道:“谁叫威远伯挡了太子殿下的路呢。我劝威远伯不必负隅顽抗,实不相瞒,你方才喝的酒内下了剧毒……当然这非我所愿。”他假惺惺地。
白梼似不信:“剧毒,什么剧毒?朱大人莫非玩笑?”
朱守备看他还未毒发,也忍不住有些焦虑,却相信那酒的毒性:“当然不是……”
话音未落,朱守备突然感觉府内突如其来的一股怪异的抽痛,疼的他整个人微微躬身,瞬间无法呼吸。
他愣了愣,有些茫然地不知发生何事。
白梼沉默不言,倒是他身后的妖娆女子嘻嘻一笑,说道:“你可要小心,它要开始咬你的肠子了,啊……不对,最开始应该是咬你的心肺的。”她的声音很动听,声调却略显怪异。
朱守备魂不附体而不肯去信:“你、你说什么?”
那妖娆女子神情一变,厌恶地哼道:“你这坏东西,竟然敢谋害白将军,我早看出来了,所以我先下手为强,给你酒里放了一只黑虫。”
“黑虫、”朱守备额头冒出了冷汗:“那是、什么东西!”
女子将美艳的脸儿一扬,道:“我这虫儿非常的乖,它最喜欢毒性剧烈之物,如果酒水里有剧毒,它入内就会化掉,以毒攻毒反而解了毒啦。可如果酒水是无毒的,那它就会是最毒的毒,嘻嘻。”
她说话的神态如此娇憨,甚至透着一点天真,仿佛在说很有趣的事情。
朱守备后退一步,已经跌坐在地上:“不、不可能!”
他正要挥手示意身后的士兵们上前,白梼身畔的贴身侍卫得胜上前两步叫道:“混账王八蛋!城里已经都传遍了你们要谋害将军的话,百姓们到处在说,你以为咱们都是聋子傻子呢?”
白梼却很简单地问道:“朱大人,是谁叫你这么做的?”
朱守备几乎忍不住要在地上翻滚哀嚎,下令的力气都没有了,肚子越来越痛,像是那只虫子在他的肚皮里造了反,但他仍是不敢出卖先太子,只咬牙颤声说:“没、没有!来……来人!”
有几个士兵欺负白梼只带了两个人,跃跃欲试地便要上前,谁知白梼淡淡抬眸将他们扫了眼,刹那间就仿佛有腥风血雨扑面而来,几人打了个冷战,急忙又倒退出去,竟不敢造次。
“怎么不敢上来啦?可惜,”清江圣女拍拍手,对着白梼笑道:“我还想看白哥哥大显威风呢。”
正在这时,外头有个侍卫飞奔到厅前,他看着厅内的情形,又看看半死不活的朱守备,简直不知是该进来还是安静而迅速的走开。
白梼抬眸:“什么事?”
那侍卫雪着脸,嗫嚅:“回、白将军,有人给您送了一封信来。”
得胜上前把那封信接过来,摁着里头有些鼓鼓囊囊的,他担心有人对白梼不利,便先将信封打开看了眼,里头倒是没什么别的东西,只有一张纸,跟一枚不太起眼的荷包。
白梼也看了眼,就在看到荷包的瞬间,他蓦地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