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枕道:“起初我看他们的气质打扮,倒像是东厂的探子风范。疑心他们是冲我们来的,谁知竟错了。”
钗儿的眼睛不由睁大了些:“怎么说?
原来凤枕看出那两个是公差出身,又怀疑他们是追踪自己跟钗儿来的,所以格外留意,见他们给小二引着进了房后,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掠到两人房间之外,要偷听个墙根。
隔着薄薄的窗棂纸,只听房一个人低低说道:“你说,这个朱守备到底可靠不可靠?”
另一个道:“谅他也不敢怎么样,当初他就是仰仗着太子的恩典才升上来的,这个谁都知道,要是这时侯他不肯为了太子尽这份力,将来迟早会给齐王除掉,是聪明人,他就该清楚要怎么选,如今帮着我们,还能放手一搏,若此刻不站队,将来只有给人干掉的份儿。”
前一个道:“话虽如此我仍是不太放心,如果他真的死心为太子效力,怎么不肯留我们在守备府?”
“这倒不用怪他,这是天大的事,当然要万无一失,威远伯那边毕竟有京里带出来的人,万一有看破咱们来历的,岂不打草惊蛇?”
“若是如此,倒也罢了,只盼这次一击必,如果除掉了威远伯,齐王就失去了膀臂,到时候京内再里应外合,这天下仍旧……”
凤枕本以为他们是冲自己跟十七来的,没想到居然听到这样一番话,当下惊心动魄,他费了好大的气力才屏息静气、悄悄地退了回来。
他把自己所听到的话一五一十告诉了钗儿,说道:“听话头他们必是京内来的密探,显然是跟本地守备勾结要对付白梼,只不知道他们将怎么行事。”
钗儿的心怦怦跳起来,又是担心,又是愤怒:“白大哥是为平乱来的,这些人居然为了争权夺利要私心害他……”
她气的想骂人,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能出气的字眼,但钗儿很又想到现在不是该生气的时候,关键的是该尽制止这件事,绝不能让白梼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一想到这个钗儿立即镇定下来,她知道凤枕也不晓得对方会怎么动手,幸而她有更直截了当的得到答案的方式。
凤枕本正也在苦思冥想,见钗儿迈步往门口走去,他急忙握住她的手臂:“干什么?”
钗儿将手抽了回来,静静道:“去找那两个人。”
凤枕立刻知道了她的用意,他皱眉迟疑地:“这两个是高手,且不知他们有没有同伙,就算你我一起动手也未必能将他们一举制住,我怕打草惊蛇,反而不妙。”
钗儿明白凤枕的担忧是真的,但她却等不及了,当即坚定地说:“我不管,总归要问出他们到底用什么毒计谋害白大哥,你到底帮不帮我?”
凤枕当然想要缓缓而行,至少过了这一夜,看看那两个密探次日的行动、见机行事之类,可是听到钗儿问最后那一句,突然间他所有的顾虑都没有了,所有的安排也不重要了。
他只是笑了笑,说道:“你说怎么样,那就怎么样罢了,我自然是奉陪到底啦。”
凤枕还能说什么,哪怕她叫他去死,他恐怕都要跃跃欲试。
那两个京城来的密探怎么也想不到,他们竟会在这间不起眼的客栈里栽了跟头。
倒也不怪他们会栽,就算再来两个,只怕也逃不过凤枕跟钗儿的配合无间。
既然打定了主意要拿人,就再也没有任何犹豫,凤枕叫了小二,把自己大理寺的令牌给他看,只说房间内的是两个江洋大盗,让小二借送蚊药的去叫开门。
南边夜里多蚊虫,常常叮的人睡不着,听说送药,其一人大喜,毫不疑心地急忙开了门。
谁知门口站着的不是小二,凤枕抬手一拍,那人见机行事刚要躲开,谁知凤枕掌心散出一点白雾似的药粉,那人来不及叫喊,便猛吸了一大口,脑顿时昏沉。
与此同时,凤枕已经纵身掠入,在屋内另一个人正要问发生何事,看到凤枕冲了过来,急忙发出两枚暗器。
凤枕给阻住,闪身避开,那人趁机提了刀怒喝:“什么人!”
正要上前动手,冷不防眼前细锐的白光闪烁,他来不及反应,只觉着颈间像是给蚊虫叮了口似的,才呆了呆,却见门口处还站着个身量不高的小姑娘……但在他还没看清楚小姑娘的脸之前,他已经眼前模糊,手的刀还没来得及挥出就已经当啷落地。
小二提心吊胆地先退了出去,发誓不敢把事情张扬出去,凤枕才放他离开。
屋内,凤枕关门后提了两个密探,将他们放在桌边靠坐。
这两人一个了钗儿的银针,一个了凤枕的迷药,同样地昏迷不醒着,凤枕笑道:“十七,你那是什么药,简直比蒙汗药还灵三分,要不是有这妙药发威,只怕这两个没这么容易就摆平。”
钗儿并不回答,只上前用银针刺穴的法子把其一个弄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