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她到了僻静的厢房之,叫僧人送了一盏定神茶,金钗儿总算是恢复了原先的清明。
“白大哥,我……”她捧着茶杯,仰头望着白梼,迟疑着:“我杀了……”
话未说完,白梼的长指便轻轻地挡在了她的唇上:“嘘。”
金钗儿眨了眨眼,却也知道他不想让自己说出来,于是道:“白大哥,我……我不知道我为何会那么做,又是怎么做到的……”
她看看自己的小手,满面疑惑地说:“只是那个人,无缘无故的跑出来杀人,他还说、是奉命……”
白梼不等她将心的猜疑说完便道:“这都怪我。”
“什么?”
白梼微笑道:“还记得先前有人想刺杀我的事吗?这都是我连累了你……那些人因为无法对我下手,所以才改换了目标。毕竟、他们都知道你将是我的夫人。”
金钗儿双眼微睁,虽然觉着意外,但到底也稍稍松了口气:“原来、原来他们不是冲着我的?”
“他们怎会冲着你?不过是因为我罢了。”白梼说的恳切认真,是一张让人无法起疑的脸。
金钗儿也同样无法不相信白梼的话。
可在松了口气之余,她不禁又开始替白梼担心起来:“白大哥,怎么那些人还不死心……大理寺那边没有继续追查吗?一定是那个破枕头办事不力。”
白梼听她还不忘排挤凤枕,便笑道:“我也懒得去问,不过慕容凤枕虽然人品上有待商榷,但他办事的能力还是不差的。不然也不会凭着一己之力,从外地调进京内当差了。”
金钗儿哼道:“那他怎么还没动静呢,我就不服他,明明是个坏人,居然还去当捉坏人的官,实在可笑。”
白梼见她鼓着腮,实在可爱,便伸手揉了揉她的额头:“行了,不用去管他了。横竖他自有分寸,若是完不成,自然也有人追他的责。”
听到最后一句,金钗儿突然欣喜,一想到慕容凤枕可能因办事不力给追究责任,她便有点幸灾乐祸之意,竟把之前的忧闷一扫而空,恨不得立刻看到凤枕倒霉的样子。
白梼见她总算重展欢颜,心里才也稍稍放松。
其实早在白梼跟白蕙等说那刺客是冲自己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那人的目的是金钗儿。
可金钗儿才知道自己的身世,本就心神不宁,如今若再告诉有人意图不利于她,那岂非雪上加霜?
于是才故意误导她,让她相信那人是冲自己来的,至少可以让她心宽些。
白梼安抚了金钗儿,又亲自送她回到老太太身边,此刻里头还是歌舞升平天下安泰。
老太太一看金钗儿,立刻把她叫过去,欢喜无限,而底下的白蕙也已经从惊吓缓和过来,看见白梼,便向着他含笑一点头,示意自己无碍。
白梼见里头依旧瞒的水泄不通,便来到外间。
正好跟他的小厮得胜跑来,小声地说道:“爷,慕容表少爷到了,在看那两具尸首呢。”
于是转到了寺庙后院,见慕容凤枕一袭大理寺的玄色官袍,腰间扎着蹀躞带,正弯腰俯身地看着那杀手颈间的伤。
听见动静,凤枕起身回头,桃花眼一通乱闪地笑道:“表哥你来的正好,这个……可是你的手笔吗?”
手指一伸,正点着杀手的脖子。
白梼不答反问:“怎么?”
凤枕道:“这是给极细小的利器截断了颈间大脉,这种精巧细致的手法,却并不是表哥的做派。”
白梼道:“仓促之反击而杀人,还顾得上做派不做派?”
凤枕笑着摇头,看看他身后跟着的得胜,便往旁边走开了两步。
白梼见状就也随走了几步,才听凤枕轻声道:“表哥,你既然叫了我来,就该跟我说实话,如果是你对上这人,就算他先杀了个丫鬟,你也绝不会取他性命,毕竟以你的功力要制住他绰绰有余,留一个活口比杀了他岂不好?何况如果这人真是冲你来的,呵呵……你对先前那个叫林芳的还情意绵绵呢,可见是念在西征军的旧情份上,怎么一转眼就肯痛下杀手了?这种前后矛盾的话,叫我怎么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