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钗儿却忙抓住新燕:“他们住在哪儿?你带我去看看!”
原先金钗儿只顾抑郁自责去了,更何况登儿的口云娘赫然死定了,她完全没想到别的可能。
慕容凤枕一句话,却仿佛惊醒了她似的。
只要云娘还有一口气,她就能去试一试!倘若……还有那么一点儿希望呢?
这登儿跟云娘都是侯府里的家生子,两人成了亲后,便住在府内登儿家里。
新燕却不知具体在哪儿,幸而也不用她问,到了后院仆妇们的住处,便见众人都奔着一个方向去,还有人指指点点:“可怜……偏在这个时候,也是命不好……”
猛地看见凤枕跟金钗儿,众人才都惊呆了,急忙退避的退避,行礼的行礼。
等到进了登儿家里,已经听见屋内传出痛哭之声。
金钗儿前所未有的紧张,掌心里都冒出汗来。
凤枕却甚是泰然自若,还未进门便问道:“人是怎么样?”
原来这登儿媳妇云娘,之前已经撑不住了,可听说登儿气冲冲出门去了,她便猜到几分,很是不放心,便催着叫人来找他回去,这才又多喘了几口气。
凤枕进门之后,里头围着的人也都吓傻了。凤枕不由分说走到跟前,见炕上的女人脸色惨白,形容枯槁,眼睛浑浊地半睁着,像是已经死了。
凤枕的心一惊,心想:“难道白来了一趟!”
这会儿身后有人过来,不由分说抬手搭在了云娘细瘦的手腕上,正是金钗儿。
旁边的登儿见凤枕先进来本是呆了,突然又看到金钗儿,顿时气的又变了脸色:“你……”
慕容凤枕不等他说完便道:“闭嘴。”
新燕也忙道:“你别急让姑娘给看看!”
登儿闻言悲从来,语无伦次道:“又看什么?还有什么好看的?你们……也太欺负人了!”
慕容凤枕左顾右盼,看到旁边柜子上有个主编的小簸箕,拿下来看了眼,果然是些妇人的针线等物,刚从线圈上拔下一根针,就听金钗儿道:“给我针,火折子。”
众人都在发愣,只有凤枕一笑,他总算能做点儿对的事了。
本来登儿怒不可遏,可先前他拿着柴刀袭击金钗儿,已经把先前积攒的一股急怒都卸掉了,如今又因云娘跟孩子已不能救,所以悲痛早就盖过了愤怒。
见凤枕把针递给金钗儿,他睁大双眼,含泪含悲道:“人都去了你们也不放过,还要折磨她不成?”
门口其他众人面面相觑,也都面露疑惑之色。
只听凤枕冷冷地道:“别不识好人心,如今就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这要不是他当主子的说出来的话,登儿恐怕又要拼命。
金钗儿本拿了针在手,闻言也瞪向凤枕。
冷不防凤枕一笑,抬手往她面前一送,原来他手里多了个晃亮了的火折子。
金钗儿微怔,继而忙把针在火上烧了烧,稍微一凉,便向着云娘的人刺落。
她的手法并不,将针拔了回来后又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一点朱红的血珠慢慢地渗了出来。
金钗儿看到这点血珠,却稍微松了口气,有血冒出,就证明还不是无可救药。
原来刚才她诊脉的时候发现云娘的脉息已经极微弱了,故而先前那大夫才说救不成。
但是她却听到在云娘的脉外,还有一道脉在腾腾地跃动,那是她腹的胎儿!
这孩子大概也意识到大难临头,所以也在奋力地做最后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