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恕罪,”白梼面不改色,沉声道:“毕竟是儿子要娶妻,我不介意她过去如何,只看以后罢了。”
“但那也是我的儿媳妇,又关乎侯府的体面,”慕容夫人吃惊地盯着他,声音严厉了几分:“若是贞烈的好姑娘,又怕什么?你这么替她推三阻四的,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她……”
白梼不等她说完,便抬头打断了:“太太!”
金钗儿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却知道白梼是为了自己着想,而慕容夫人的打算就怪的很了,她忍不住问道:“到底怎么回事,白大哥,你跟太太在说什么,什么推三阻四,什么毒的?”
慕容夫人不语,她旁边那老嬷嬷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姑娘大概不知道这盒子里是什么吧,这儿是守宫砂。”
“守宫砂……”金钗儿一怔,这个词有些熟悉。
正在她竭力回想的时候,只听老嬷嬷道:“这守宫砂,只要涂在女子手臂上,若是贞洁之身,守宫砂便无法脱落,不管是水洗还是擦拭,都颜色如新。但要是失了贞的女子,颜色就会很淡去。”
金钗儿听了这个恍然大悟,她愣了愣,看向身旁的白梼。
原来慕容夫人对她起了疑心,所以要拿守宫砂来试她,可白梼却从拦着。
正如夫人所说的,大概白梼也知道她是个不守妇道的女子,早就没了什么贞洁,故而不想她在慕容夫人面前难堪。
此刻慕容夫人便对金钗儿道:“你既然知道了,那我问你一句,你敢不敢试呢?”
金钗儿还没做声,白梼淡淡道:“她不用试,不管如何,我只认她。”
“你大胆!”慕容夫人大怒。
白梼从来不肯忤逆,这还是破天荒头一回。
一想到他是为个残花败柳的女人如此,慕容夫人就气不打一处来,不知道儿子是了什么邪,明明不是个贪恋女色的,怎么就非这个金钗儿不可了呢。
慕容夫人怒斥一声后,对身边的嬷嬷们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去?”
两个嬷嬷起身走向金钗儿:“姑娘……”
白梼脚步挪动,挡在金钗儿身前,寒声道:“我说了她不用试!”
他虽然看似温润端方,可毕竟是个杀人如麻的将军,两个嬷嬷给他锐利的目光一扫,只觉着寒煞之气逼人,竟吓得连忙后退,其捧着守宫砂的那嬷嬷慌得握不住瓷盒,盒子跌落在地,一声脆响,摔了个粉碎。
慕容夫人大惊失色,拍案而起,指着白梼骂道:“混账东西,为了个不清不白的女子,你连家门的名声跟自己的脸面都不要了?还敢对我如此不敬,你别以为自己建功立业的,我就奈何不了你了……”
话音未落,就听到金钗儿大声说道:“别为难白大哥,你不是要试吗,我试给你看就是了!”
慕容夫人一怔,白梼则诧异回头,却见金钗儿蹲在地上,拔出自己的发钗,从那跌碎的瓷盒子里沾了点残存的守宫砂,毫不犹豫地点在了自己的右臂上。
一瞬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屋内寂静无声,只有白梼即刻走到了金钗儿身旁,大手探出握住她的手臂,掌心恰好压在了她点了守宫砂的手臂上。
他目光沉沉地盯着金钗儿,咬牙道:“说了你不必!不管怎样,我只认你!”
第21章 不是那种女子
金钗儿自己点了守宫砂,慕容夫人意外之余急忙看过去,谁知偏给白梼从作梗。
又听白梼这些话,夫人气的七窍生烟:“你成心要气死我么?”
此刻金钗儿望着白梼,眼睛有些湿润。
她虽然不记得从前了,可在她觉着,好像从没被人这样不计一切地关爱保护过。
但白梼越是这样好,她就越觉着愧疚。金钗儿说道:“既然大哥只认我,那又何必在意这守宫砂有没有呢?看一看有什么要紧?而且我自己也糊里糊涂的,这样一试从此倒也明白。”
她至今不信自己真是那种十恶不赦的不堪之人。
突然门外有人道:“是在试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