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眨眨有些酸涩的眼,没叫眼泪漾出来。
娜仁给她夹了一筷子骨肉,叹着道:“我能疼你多少?你要疼疼你自己才是。”
四福晋顿了半晌,最后重重点了点头,低着头闷不吭声地吃东西。
似乎有一只手落在她的头顶,温暖、柔软。
四福晋快速眨了两下眼,抬起头,对着娜仁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
“您交代唐太医给我那个吐纳之法练着果然比太医院那边的难些,但效果更好,媳妇练了一个来月,也觉着身上痛快些了。”她转移话题道。
娜仁道:“既然有效,就坚持练着吧,不过是个养生的玩意,打发打发时间罢了。”
当然比太医院的难而有效!
如果说她手里的那本是10,唐别卿手里的就是20,太医院流传版本则是更加简单易懂的30。
10只有她自己知道,也只有她一个人练过,效果最好。20的改动不多,只是比10简单些,效果保留有10的八成左右,却比30难了许多。好在四福晋悟性不错,很快就入门了。
她记得历史上的四福晋早亡,或许坚持连着,会有些改变的。
这些年她改变的事情多了,不差这一件。
娜仁很光棍地想到。
虽然是四福晋先得了地方贡上的那些玩意,但娜仁也没只给四福晋,大福晋、三福晋、七福晋乃至十二福晋,甚至是在清东陵外跟随二阿哥为太皇太后守陵的二福晋,每人都得了。
可以说是偏心得光明正大了。
康熙没说什么,娜仁也乐得不端水。
就算真是皇后当家,难免还有自己的偏好,偏疼哪个儿子、看重哪个皇子、哪个儿媳得脸的,未必真正能做到一碗水端平。
何况娜仁还不是皇后,很多事能随着自己的心意来做,外人也不敢说什么闲话。
儿媳妇没得好处的那些,本来应当表达不满的大刺头宜妃一声没敢吭,倒是后来娜仁又把宁雅与四妃中除德妃之外的三个人叫来,叫她们选海外送来的粉白珍珠、红蓝宝石、金晶石、珊瑚珠子、一类的玩意。
宜妃一进殿内,没瞥见德妃,又知道是这好事,登时心里一喜,坐在椅子上美滋滋地,自觉这些年低服做小的没白干。
等挑起来的时候,宜妃没细看两眼,便先道:“哎哟哟,瞧着宝石颜色可真是浓郁通透,这宝石珠子殷红殷红的,拿金丝串着做耳坠子定然好看!若是嵌在冠子上,拿金花丝一掐做花托,宝石做花芯,便是贡上的都没有这样的好成色。”
宁雅听了一扬眉,然后忍俊不禁,带着笑看了娜仁一眼。
贤妃今儿心情不错——大阿哥吃了挂落,份例虽仍按位分供给,但如今被禁足府中不必往日,难免日子艰难些。
她在宫里,儿子受罚,她的脸面也有损伤,能从自己的梯己里帮儿子一些,但她自己的延禧宫便门可罗雀,大贝勒府里她也是鞭长莫及。
去年年底,是娜仁病里也记着,嘱咐了内务府一声,往各府里赐年货的时候,内务府就没把事情做得太难看。
今年娜仁只赐了几位福晋,大福晋眼看是有脸面的,内务府自然不看从中克扣。
同理,二福晋那边自然也是如此。
不过二阿哥那边和大阿哥还不一样,康熙年前特意问了一嘴送往陵寝那边的年货如何,内务府揣测圣意,待二阿哥纵不比从前殷勤,却还是按照赏四王、五王这两位亲王的份例预备的。
这事情贤妃知道,心里自然不好受,但她也知道这两个儿子在康熙心里查差了多少,这些年也都习惯了,自己咽在肚子里,没两日便消化了。
对娜仁,她还很是感激的,今儿也笑意盈盈地说了两句话。这一二年来她消瘦不少,娜仁看着她,又看着也消瘦许多的佛拉娜,忍不住叹了口气。
转年秋日里,四王府先后添了两位小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