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谢菲尔德的公开,外界如同发生了一场大地震般震动,安娜因此得到了一个长假——记者和他们的话筒线把片场包围得水泄不通,导演只好给他们放了一个长假。
但回到家中,并不代表就能够放松下来。不少记者蹲守在比弗利山庄的大街上,像等待猎物死去的秃鹫一样,等待着他们现身。安娜和谢菲尔德哪里都不能去,只能待在家里。
面对此情此景,安娜却没有丝毫沮丧,反而开心极了,躺在他的大腿上,两条腿在空中兴奋地蹬来蹬去:“这样的日子也太美好了!”
谢菲尔德被她的开心感染,忍俊不禁地问道:“哪里美好了?”
“哪里都美好!”她眯起欣喜的眼睛,“这下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是一对了,以后别人提起安娜就会想到谢菲尔德,提起谢菲尔德就会想到安娜,还有比这更美好的事情吗?”
她乐观得叫人疼爱,但他必须打破她可爱的幻想:“他们不一定会说我们的好话。”
“这有什么,就算我们不在一起,会骂我的人也不会夸我,我才不要为了迎合那些傻瓜,放弃自己深爱的人。”安娜打了个哈欠,高高举起胳膊,伸了个软绵绵的懒腰,“反正不管怎么样,我都会一直、一直跟你在一起,他们反对也没用。”
谢菲尔德无奈地笑笑,握住她的手腕,低头吻了一下她的手背。他的小美人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简单点儿也好,就怕她被外面那些声音气得跺脚。
他们在比弗利山庄的别墅度过了无忧无虑的三天。他的小情人非常擅长给自己找乐子,把化妆箱和小凳子搬到了他的身边,恳求他帮她化妆。他完全不了解女人的化妆品,只能硬着头皮上阵。
第一样化妆品是粉底液,他拿着那个小瓶子,摆弄了半天,眉头微蹙:“没写使用方法么。”
“你好笨呀!”她嘀咕着,“倒出来,抹在我的脸上。”
他往手心里倒了一些,用食指和中指的指腹蘸了点儿,涂抹在她的脸颊上。尽管已经亲吻过她的脸庞很多次,但每次触碰她的肌肤,都会有新的感觉。她蜜黄色的皮肤娇嫩温热,他涂粉底的时候,根本不敢用力,怕轻轻一按,就会在她的脸上留下一个小坑儿。她却嫌弃他的动作太慢,扯过他的手掌,自己粗鲁地涂了起来。
第二样化妆品是眉笔,她的眉毛乌黑浓密,完全不需要再用眉笔修饰一遍,就跳过了这个步骤。
第三样是眼影,安娜拿出了碧姬·芭铎的写真,双手交握,身子恳求地扭来扭去:“把我化成这样,把我化成这样!”
碧姬·芭铎是法国最有名气的女演员,也是唯一一位可以跟玛丽莲·梦露名气相媲美的女演员。她有一头蓬松的金发,皮肤和安娜一样是迷人的金褐色,嘴唇很厚,门牙很大,眼睛周围总涂着幽黑的眼影,仿佛一只性感、火辣辣的小野猫。
安娜的电影刚刚上映时,曾有人说她是美国版的碧姬·芭铎,可能因为她和碧姬都有一种天真却妩媚的气质。
谢菲尔德虽然有一定的美术功底,却是第一次给女人化妆,这跟涂脚趾甲油完全是两码事——安娜的脸孔比脚趾甲要娇嫩太多,他不敢用力,也不想在她的脸上用太多香气四溢的化妆品。
碧姬的眼睛需要画上下两条眼线,他给安娜画了下眼线后,就不敢继续画下去了,想了想,低头吻了一下她的嘴唇,低声下气地说道:“刁难我还有其他办法,别拿自己的眼睛冒险。我们跳过这一步骤,可以么。”
安娜“哼”了一声,勉强答应了。
最后一样化妆品是口红,这个比较简单,谢菲尔德有时候也会帮安娜涂口红,很快就涂完了。
安娜站起来,走到镜子前,双手叉腰照了半天,不太满意地咕哝说:“你把我化得好丑啊……”说着,她蹙眉看了他一眼,他还以为她要翻脸,已经做好了哄她的准备,谁知她只是耸耸肩,用手指头缠绕着自己乌黑的鬈发,“罚你一整天都只能看见这样的我好了!”
话音落下,她顶着他画的妆容,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坐在他的身边,看起了电视。的确有些丑,就像那些画烟熏妆的“垮掉一代”一样。他摸了摸鼻子,揽住她的肩膀,若无其事地陪她看那些滑稽夸张的电视节目。
他们无视了那些正在点评他们恋情的娱乐节目,只看有着大团圆结局的音乐片或动画片。看到一半,安娜忽然倒在他的身上,小猫似的在他的腿上蹭来蹭去,撒娇说想吃冰淇淋。他只好起身去帮她拿。
回来的时候,他却看见她的眼圈红了,把脸蛋儿埋在一只胳膊里,吸着鼻子,用胳膊弯擦眼泪。他把冰淇淋放在茶几上,在她的面前半蹲下来,用大拇指擦掉她脸上的泪水,低声问道:“怎么了?”
安娜原本已经控制住难过的情绪,看着他温和包容的灰蓝色眼睛,又难受地啜泣了起来:“那些人都是混蛋!他们说我怪不得是应召女郎的女儿,从小就学会了钱色交易,跟你在一起只是为了得到出名的机会……他们说,我给全美的女孩做了一个坏榜样,以后加州肯定会出现很多傍老富翁的女孩……他们还说,我现在肯定非常迫切想要一个孩子……因为有了孩子,才能分到你的财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