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菲尔德在一片混乱中渐渐冷静了下来。
暴怒之下,他完全无法理性地思考,只想像野兽一样将眼前的女孩撕碎。还记得理智崩断的那一刻,他们是两头在泥塘里搏斗的动物,没有道德,没有信条,只有对彼此的强烈食欲。
他自上而下,定定地望着安娜,不会再有第二个女人,像她这样让他疯狂了。
她是他弥留在人间最后的爱情,是他用热血浇灌的最后一朵玫瑰,是唯一一团令他沉沦不已的之火。
他不是没想过停下来,中止这罪恶的一切,她却用两条热烘烘的胳膊死死地缠住他的脖子,不让他抽身离去。她是一把玫瑰色的枷锁,将他铐在的十字架上。
到最后,他也不知道是皮肤在出汗,还是衣服在出汗,抑或是这明晃晃的阳光本身就是汗水淋漓的。
年过半百以后,他的心脏就再也没有这样激烈地跳过。安娜让他又活了一次。
他闭上眼睛,彻底沦陷了进去。
与谢菲尔德不同,安娜什么都没有想,内心除了快乐还是快乐。
她从来没有这么快乐过,快乐到只想尖叫,哼唱快乐的歌谣,要不是顾及到谢菲尔德,她简直想在床上滚来滚去,快乐地笑出声。
谢菲尔德似乎离开了她,去了一趟盥洗室,她却不再像之前那样提心吊胆,担心他会不告而别。这一回,她知道,他最终会回到她的身边。
那场动物性的搏斗中,她是他的食物,任他撕咬掠夺。回到阳光明媚的人间后,他就变成了她的掌中之物。
果然,谢菲尔德梳洗完毕,又回到了床边。他低头看了她一会儿,将热毛巾盖在她的脸上,擦掉她头上的热汗:“小疯子。”
毛巾是那么温暖,弄得她心里也暖洋洋的。安娜大方地摊开手脚,歪头望着帮她擦身体的谢菲尔德,冷不丁问道:“我会怀孕吗?”
“不会。”
“为什么?”安娜有些迷惘,“我们都那样了,该不会是你不行了吧?”
发生那么冲动且荒唐的事情后,谢菲尔德简直不知该怎么面对这个小姑娘。他揉了揉眉心,叹了一口气:“学校没有开设生理课么。”
“开了。”安娜努力回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噢……我懂了,你用了避孕套。”她咬住下嘴唇,脸上浮现出粗俗、兴奋的红晕,抓住谢菲尔德的手臂晃来晃去,央求他再来一次给她看看。
她天真可爱的神态让他迷恋又愧疚。他垂头注视着她,将一缕汗淋淋的发丝挽到她的耳后:“我这么对你,你不恨我吗?”
安娜愣了一下:“为什么要恨你?”她本想坦诚地告诉他,在这场肌肤之亲中,她也体会到了极致的快乐,忽然想起一件事,改口说道,“那我跟你说件事,你不准生气,也不准教训我。”
“你说。”
安娜咬着下嘴唇,想要痛快地说出来,但无奈怎么想怎么好笑,便在谢菲尔德的注视下,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
许久,她一个翻身,滚到了谢菲尔德的膝盖上,对他勾勾手指。谢菲尔德顿了一下,垂下头,将耳朵递到她的唇边。
安娜小声说:“其实……我前天问雅各布的是,能不能当我的爸爸,他答应了。婚姻殿堂是我今天早上的梦,我梦见他带我走进了婚姻的殿堂,把我交到了你的手上。”
谢菲尔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