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声爱吃辣,她那份加了不少辣椒面。谢予安饮食清淡,不止不加辣椒,连酱油和味精都很少放。导致他的那份年糕特白。
从午到现在颗粒未进,梵声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人在饿的时候哪里还顾得上形象,大朵颐,干饭就完事了。
谢家家教严明,对小辈的言行举行都有严格的要求。餐桌上的礼仪自然也少不了。
谢予安自小就养成了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吃饭总是慢条斯理的,姿态特优雅。
在这样闹哄哄的路边摊,这人愣是吃出了五星级大饭店的优越感。
“谢予安,今天谢谢你来救我。”梵声扒着盘子里的年糕,面露感激。
头顶灯泡昏黄,照得少年的脸都温润了,柔化了一般。
在她孤立无援的时候,他好像是她最后的底牌。
他半低着头,下颌线冷峻又优雅,冷不丁道:“你突然这么客气,我会不习惯。”
梵声:“……”
谢予安吃不惯外面的东西,那份年糕尝了几口他就撂筷子了。
对面的人倒是吃得挺欢。受她母亲的影响,她打小就喜欢吃路边摊,那些烧烤麻辣烫是她的最爱。
刚才年糕被端上桌时,她用皮筋随意扎了个低马尾,天鹅颈修长漂亮。
梵声头发到肩膀下面,她平时很少扎,一直任由它披散着。现在头发束起,整张脸都显露出来了,瓜子脸尖俏,衬得人也非常干净清爽。
谢予安没管住自己的眼睛,多看了两眼。
梵声抬头,两人的视线撞上,他又立刻撇开了。
喜欢一个人眼睛是藏不住的,满眼的欣赏,满眼的欢喜,喜怒哀乐全围着她打转。
全天下的人都看得出来,就她不知道。
谢予安:“我打算考清华。”
梵声没抬头,“清华好啊,那么牛逼的学校。”
以谢予安的成绩,清华根本不成问题。
少年安静地看着对面的人,眼神诚挚,“梵声,跟我一起去北京吧!”
——
解决完晚饭,谢予安再送梵声回家。
雨里起了雾,路灯的光线摇摇晃晃,更添几分朦胧。一层细雨隔开视线,整座城市隐匿在斑斓雨雾,只剩下一抹细小的剪影,灯火迷离。
摩托车疾驰在宽阔的大街上,夜风鼓满衣裳,梵声的长发胡乱吹,张扬又凌乱。
同样的细雨拍打在脸上,梵声竟不觉得冷了。
她轻轻抓住谢予安的卫衣,两人隔着安全的距离。
长街到底,摩托车拐入一条僻静的小路,路旁全是樱花树。
四月正是樱花的花期,树树粉白,落花满地。
少年脊背宽厚,白色的卫衣被晕暖的路灯灼染出暖调的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