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里很多女生都在明里暗里议论谢予安,说他是宛丘一的校草。他不管走到哪里都不乏关注。校贴吧上有关他的帖子往往最不缺热度,时常一点小事都能刷屏,一楼叠一楼,被顶得火热。
虽然梵声早就对谢予安的这张脸免疫了,可她也不得不承认这厮确实长得好看。俨然就是上帝精雕细琢的艺术品,精致得令人嫉妒。
少年就站在原地,也不动,居高临下地看着梵声,眼神比以往都冷。仿佛蓄着北极绵延不绝的冰雪,寒意尽显。
两人的视线隔空交接,闻梵声承认她被谢予安的这个眼神给冷到了。
两人认识这么多年,她太了解他了。很显然,谢予安生气了。
可是她来退婚,他为什么要生气呢?
少年紧紧盯着梵声,逐字逐句重复一遍:“我不同意。”
她倒也平静,不紧不慢地回他:“我已经跟叔叔阿姨谈好了。”
谢予安却不为所动,语气生硬,“这桩婚约是你爷爷和我爷爷定下的,要解除婚约也得通过我爷爷同意。”
闻梵声:“……”
谢老爷子最是守信重诺,这桩婚约在他眼里比什么都重要。他也并非捧高看低,趋炎附势之辈,断然不会因为闻家如今的失势就解除两个小辈的婚约。
梵声就是怕谢爷爷不同意,才专门挑了今天上门跟谢家解除婚约的。老爷子昨天上午动身去青陵女儿家过年去了。
趁着谢爷爷不在,把婚书归还谢家,解除婚约。等他回来,一切板上钉钉,他也无力反对了。
梵声说:“谢爷爷那边我会亲自去解释的。”
谢予安迈开长腿从二楼走下来,径直走到梵声跟前,声音近乎冷漠,“那你今天就把婚书拿回去,等我爷爷从青陵回来再说。”
梵声:“……”
谢东明眼神犀利,脸色更不好看,不发一言。
韩慧倒是明显被自家儿子的举动给弄晕了。
她忙把儿子悄悄拉到一旁,压低嗓音道:“予安,你这是在做什么嘛?你别捣乱呀你?”
“我捣乱?”谢予安冷眼看着母亲,毫不客气地说:“闻叔叔和严阿姨尸骨未寒,您和我爸就这么迫不及待要跟闻家撇清界限了吗?”
韩慧:“……”
韩慧不耐地说:“又不是我和你爸提的,是梵声自己提的。”
谢予安冷冷一笑,一语道破,“您和我爸让梵声写借条,不就是逼着她主动跟咱们谢家解除婚约么?”
韩慧:“……”
被儿子戳心思,韩慧顿觉面上无光,表情凝滞僵硬,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嘴。
少年敛起神色,缓了缓语气,“我不在乎那桩婚约,但我不想咱们谢家落人口舌。如果现在就和闻家解除婚约,一旦传出去别人会怎么看咱们家?信林的生意还做不做了?就算要解除婚约也不是现在。”
说完他也不去看母亲的反应,从茶几上拿起那张泛黄的婚书,不由分说地塞进梵声的书包,“一切等我爷爷从青陵回来再从长计议。”
闻梵声:“……”
她心想:等谢爷爷从青陵回来这婚约怕是再也解不了了。
少年固执地执起女孩的手,“我送你回家。”
这一切发生得太了,闻梵声有些蒙圈。
再回神时,谢予安已经套上了黑色的长款羽绒服,脖子上围一条格纹羊绒围巾。烟灰色的流苏在寒风簌簌摇摆。
他从后院开出了一辆拉风的摩托车。骚包的大红色,比什么都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