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记耳光之后的第一个电话在第二天晚上就打来了,许斯昂靠在小宾馆的床头在看电视,课本被他拿起来看了两分钟不到就扔一边了。
许斯昂接了电话,一直没开口。
直到电话那头先出了声,语气很冲:“许斯昂,我警告你,你明天给我立刻回家。”
“警告我?”许斯昂只觉得搞笑:“你干脆打死我算了。”
他的话换来了电话那头的沉默,他把蒋云锦这时候的沉默当作没理,从小到大他听过最多的话就是蒋云锦嘲笑讥讽他。
从小每个人都说他母亲是爱他的,为了他放弃了体面高薪的工作成为了一个全职太太去照顾他。
他没有别人聪明,考不了全年级第一。他也得过第一,不过是学校运动会跑了第一,但那是没用的第一。
他没有别人厉害,学不会乐器,也不会画画。后来跆拳道兴趣班也不上了,因为这个兴趣班只能帮他打架,培养不出情操,也熏陶不了他。
数学要比过陆阿姨家的儿子,乐器要比过妈妈那个高中同桌的女儿,要比爸爸助理的孩子听话……
许斯昂记得有一次新年去烧香,他许愿自己快乐,但被妈妈轻轻的打了他的屁股,妈妈说:“你要让佛祖保佑你学习进步。”
电话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挂的。
早上晨会课开始之前,陈逾司在吃早饭,语文书倒扣在桌上,许斯昂把书包扔桌上,熟门熟路的从陈逾司那里找出作业,不急不忙的开始抄。
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叫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给你买早饭,你真好意思。”
这话说的,像是忘了完全是因为他能玩的游戏没一个能赢陈逾司,所以才导致纪淮不得不给陈逾司买早饭。
“她扬言要割了我韭菜还有葱的时候,那如的是
霸王花吧。”陈逾司扔了一个面包给他。
许斯昂稍稍感动,扯开包装纸咬了一口,:“居然还想着我呢?”
陈逾司一笑:“你那如花似玉的小表妹给你买的快过期的特价面包,说叫你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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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淮第三次劝说许斯昂回家失败,灰蒙蒙的天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下雨。
“我要炒粉,他要炒饭。”许斯昂已经在网吧坐下了:“快去快回。”
纪淮记下了。刚走,陈逾司开了机子,怼了许斯昂一句:“叫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给你买炒粉,你好意思?”
“我小时候给这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教训了七八个欺负她的小屁孩,这就是坚如磐石的兄妹情谊,你没有,你不懂,你哥就只会骗你去死。”
许斯昂刚说完,一个塑料瓶的瓶盖就丢过来了,许斯昂拿起来看了眼,瓶盖里面是谢谢惠顾。
陈逾司没理许斯昂的话,只是视线落到刚走出玻璃门的身影。
是有那么一点羡慕许斯昂,羡慕这个成绩没他好,游戏也没他打的好的人,他有完整的家庭,有个和他不是至亲却关系更要好的妹妹。
陈逾司想了想,他要离家出走。他妈不在意,他哥不在乎,他爸不知道。
目光还没来及的收回,突然一个头顶突兀假发的人出现在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