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潆心,拿个胸穿包。”他转头吩咐道。
许潆心很就取来一个胸穿包,他们从患者的胸腔里抽出了不凝血,这表明患者的胸腔内有活动性出血,侧面证实了他的猜测。
死亡率接近百分百,一时间他们面对这个结果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跟家属谈话,病人实在太年轻了,林泽看到她的资料,才25岁,许潆心还比她大一岁。
这个事实别说家属难以接受,就是他们,也不愿意放弃,想要再努力一把。
于是兵分两路,林泽去和家属谈话尽量做好他的思想准备,叶远去请会诊,心内和骨科,还有重症icu的二线,全都叫过来。
许潆心抓着装有血液的试管,一路跑上检验科,将值班的赵凡叫起来,“,师兄,急查血型!”
封睿则立刻给血库打电话,让他们准备送血过来。
他们的想法是,如果能补充足够的血,应该还有一线希望的吧?
就在封睿挂断和血库联系的电话时,许潆心那边出血型的结果了,赵凡有点头疼地看着她:“rh阴性,你们那个病人需要很多血吗?”
“可能是主动脉夹层,或者夹层动脉瘤破裂。”
“那我们医院够呛有这么多血,你们打电话一下市心血库有没有。”
“好,那我先回去了,谢谢师兄!”
说完转身就跑,一边下楼提一边给封睿打电话,告诉他患者是rh阴性血,也就是熊猫血,赶紧跟血库确认有没有足够的血可以调过来。
这简直就是上天跟他们开的一个巨大的黑色玩笑,命运的无偿和残忍在这一刻表露无疑。
得知患者是熊猫血,林泽的心霎时间便灰了一半,还剩一半是不愿意认命,支撑着他立刻给血库打电话,说明情况后,让医院血库那边联系市心血站。
“怎么样?医生,怎么样?”患者的丈夫追过来,急切地问道。
“我们已经在联系市心血站调血了,看能不能调过来。”
“……麻、麻烦了……谢谢、谢谢。”
时间一点一滴地在消逝,许潆心从抢救室出来,去往分诊台时经过患者家属,看见他蹲在一旁的墙角打电话,应该是和家里人,一边安抚对方说没事,一边伸手揉揉眼睛。
都说少年夫妻老来伴,可他们还这么年轻,做夫妻也没有几年,就已经要面对阴阳相隔。
夜晚的医院灯光沉默无言,连呼啸而至的救护车汽笛声都没能让它波动分毫。
从市心血库调过来的血到了,林泽扔下诊室在看的发热病人,“抢救室有个要抢救的患者,我先过去,你们……”
说着他看一眼封睿,“封医生给你们开药,就是刚才我说的那些,回去按时吃药,多喝水,别着凉,要是还不退烧就再来医院!”
话音刚落,人已经消失在诊室门外了。
封睿接过他的电脑,将药开出来,在处方单的签字位置画了一道斜杠,在后面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跑去找林泽签字,回来交给患者。
叶远问了句:“那边情况怎么样?”
“血来了,但好像不太够,准备去手术室。”封睿应道,转身又出了诊室。
满以为只要去了手术室就有一线希望,可就是他从抢救室回诊室将处方给患者,又回到抢救室这么一会儿,情况已经急转直下。
他听见一阵哭声传来。
愣了一下,不由自主加了脚步。
走近抢救室时,他看见许潆心从里面走出来,低着头,靠在抢救室门口的墙边,灯光从她头顶照下来,在地板上拖出一道阴影。
“怎么样了?”他走过去,低声问道。
许潆心抬起头看他一眼,神色很勉强地笑了一下,然后摇摇头,“不行了,来不及,肾上腺素都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