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先回家打扫一下院子,再去找刘叔送节日祝福,最后带着愉悦的心情回学校,开始快乐的晚自习。
不想到家门口的时候,直接碰见了刘侨鸿,让她的两项进程缩减到了一起。
刘侨鸿站在泥路边上,正摆弄他那辆老式自行车。
他穿了件黑色的外套,衣服背面因为沾了泥渍变得灰一片白一片,脑袋低低地垂着,一条链子装了几次都没卡回去,看着没什么精神。
方灼走近,没有刻意放轻脚步,出声喊“刘叔”的时候,还是将他吓了好大一跳。
刘侨鸿做了两个深呼吸,才冷静下来,后知后觉地抬手去拨额上的头发,想用刘海把脸遮起来。
方灼在他脸上清晰地看见了两道红痕,语气冷了下来,问道:“你怎么了?谁给你打的?”
“没什么。”刘侨鸿不想在她面前说太多,“意外摔了。你怎么回来了?”
方灼气压低沉:“意外摔了能给你摔成这个样子?”
刘侨鸿:“工作冲突而已,算了。你怎么回来了?”
方灼很执拗地问:“什么冲突?”
刘侨鸿张了张嘴,还是给她说了实话,叹道:“我给他们送鸡蛋呢,他们不要,说我们作秀。还把东西扔到路上。我们部门那个小姑娘气不过,和人吵了起来,他们就动手了。”
方灼一口气上不来:“怎么这样?!”
刘侨鸿低着头道:“有些穷是扶不起来的。算了。他们这样的人毕竟是少数,不用太在意,像你就这么争气。”
他声音里没什么委屈,大概已经对这种事情司空见惯。有些人习惯了被帮扶,没什么文化,也没什么进取心,脸面都可以不要,你能拿他们怎么办?
只有方灼这样的年轻人还觉得义愤填膺。
方灼兀自气了好久,帮刘侨鸿把自行车的链条给修好了,才想起正事,“我是回来打扫院子的。”
刘侨鸿说:“我给你打扫过了,鸡蛋也给你捡了,放我家冰箱里呢。你来得正好,省得我给你们送过去。”
方灼闷头闷脑地站在那里,沉思良久,文不对题地问了句:“能打回来吗?”
刘侨鸿没料到她还在计较,失笑道:“你还生气呢?挨打的人是我,你为什么要那么生气?”
方灼不希望善良的人受这样的委屈。
也许这想法太天真,但她就是不想刘侨鸿经历这样的事。
刘侨鸿说:“我们已经报警了,那几个人多半要拘留七天,罚款五百。跑不掉。”
方灼这才好受了一点。
正道的光。
刘侨鸿拉了她一把,说:“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