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敛:也行,毕竟一个星期没下笔。
周谧说:你好烦啊。
张敛说:下次不要再说那些了。
周谧:我说什么了?
张敛:你知道是什么。
周谧开始装鱼的记忆:我好像忘了。
张敛没有略过这件事:我没你想的那么不堪。
周谧鼻腔滞塞了一小下,随即又漫出低浓度的酸意:你上次讲话也不好听,我这么想你又怎么了。
张敛没有直接点出:我坦白上次有置气的成分。但你这样想我,其实也是在拉低自己。不要妄自菲薄,周谧。
他又说:我从没有陪一个人字聊天这么久。
周谧心脏重重抽搐了一下:那你直接打电话好啦,我又不是不会说话。
张敛说:打字交流能让你自在一些,就是判断情绪的难度会更高。
周谧眼眶微胀,她极地眨动两下,毫不犹豫地拨通下方语音。
对方立刻接听。
周谧刚要开口,张敛说:“等会,我把电视关掉。”
周谧趁机吸了下鼻子,她胸腔里又在涨潮,咸涩的海水是一种更为复杂的色调,有铅灰,有桃粉,也有苔藓的青。
背景音消失殆尽,男人说:“好了。”
周谧咽了下口水,整理音色与语气:“你能判断出我现在的情绪吗?”
张敛没有立刻回答,只说:“再说一句。”
周谧开始恶作剧,像个小朋友那样气十足还语速极地报数字:“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他却没有笑,声音反而更认真:“如果我现在在你身边,一定会抱住你。”
好像真有一簇仅对她存在的日光照拂下来,又或者真的被拥抱入怀,无形的热源将周谧从头到脚地罩住。
她慢慢抿平了唇线,很久没有说话,过了会才开启:“你人还在客厅吗?”
张敛说:“嗯。”
周谧不自觉地咕哝:“那你能不能先坐在那里不要动?”
“好。”
她速从床边蹭下去,又疾疾趿上拖鞋:“我想过去抱你一下,或者被你抱一下。”
他说:“过来。”
周谧挂断语音,开门,她一路飞跑回客厅,睡裙被气流灌得像嫩黄色的风信子。
张敛真的还坐在原处,面容沉静地看着她。他真的在等她。
视野在变沉,在倾倒,在落雨,周谧有几分目眩,一时间滞在原地。
张敛似乎不想等了,站起来,走过去,直接将她悬空托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