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拿着两只浴帽,问她:“刚收工?”
顾了了眨了眨眼睛,反应迟钝地接过浴帽,“你来了?你戏什么时候拍啊?”
“后天上午,拍我死你哭的那场,方导没跟你说吗?”
“哦……好像说了,我刚刚忘了。”顾了了拍了拍额头,努力地睁大眼睛,“我今天整个人,就像一只陀螺,一直在转一直在转……脑袋都离家出走了。”
“离家出走?”江樾笑了一声,“难道前二十四年,它都好好儿地在你脖子上方呆着吗?”
顾了了缓慢地抬起手,她用食指点了点江樾的肩膀,“你不要以为我听不出来,你是在说我没脑子。”
江樾刚准备说什么,整个人就被顾了了推出了门外。
“但我决定今天先不跟你计较,我要睡觉了,我撑不住了。”
顾了了关上了房门,洗漱完倒在床上,睡得不省人事。
第二天早上,她被戴可可从床上拖起来,灌了半杯美式。
“你可以吗?”戴可可觉得她跟行尸走肉一样。
“可以,女演员不能说不行。”顾了了迅速换衣服洗漱出门。
又是一天的戏,不过今天方光玮还算有良心,下午四点半以后就没有安排顾了了的戏份。
临走前,方光玮嘱咐她:“你回去好好儿把明天早上的戏琢磨一下,我们明天要拍日出的景,一定不能耽误,知道吗?”
顾了了点点头,“我知道了导演。”
她回去之前去了趟道具组,让负责人明天尽量想办法借到那匹顾了了熟悉的马,这样她骑马的时候能更加自如一点。
回到了酒店,顾了了盯着剧本发呆。
那场戏其实剧本上只有短短几行字,台词也没有几句,可是情感是她所有戏份里面最重的一场,一定不能拉胯。
但尽管她学了两年表演,可是对于哭戏还是以入戏感受为主,并没有太多技巧性的东西。
什么开拍前想想让自己悲伤的事情,抹点洋葱……这些招儿对她来说都不奏效,顾了了需要真的将自己沉浸在角色里才能哭出来,这样能每场戏都保证是真情流露的。
但影视剧拍摄的弊端就在这里,戏份是打乱了拍的,这一场与下一场之间比较割离。
她今天拍了一天开开心心的戏份,明天一早就要她从大喜转入大悲了。
晚上,戴可可拿着晚饭进来。
“江老师说一会儿跟你一起吃饭,他在楼下跟方导说话,马上就上来。”
顾了了摘下耳机,“让他别来。”
“为什么啊?”戴可可帮她把饭盒打开,“你们吵架了?”
“不是。”顾了了叹了口气,合上剧本,“沈砚死之前,他们整整一年没见过面。”
戴可可愣了几秒,才想起来沈砚是江樾在剧里扮演的人物。
“所,所以呢?”
“所以我和他到明天早上之前就不要见面了,我要找找感觉。”顾了了神色认真道。
戴可可盯着她,试图找到她开玩笑的证据,但无果。
兴许是每个演员都有自己特殊的入戏方式,戴可可很快就释然了,“行,我现在去告诉江老师,让他别来了。”
“好。”顾了了再次塞上耳机,“你和奈奈也别过来了,我要一个人静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