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头,拉着画筒带子快步上了二楼。
好在二楼除了程濯,没有其他客人。
等晚上回宿舍,孟听枝才知道,他包了场,那辆车后来在苏大贴吧火了一周。
孟听枝的室友更是愤愤。
“这家黑店倒闭的日子又要往后挪了,谁啊钱多得没地花。”
他钱是挺多的,送个打火机,还真包装成礼物模样,盒子精致,还系着灰蓝色丝缎蝴蝶结。
“这个有点贵重了,我回你点什么吧?”孟听枝手指绕着细腻的丝缎,低着头,明知故问道:“你生日是不是快到了呀?”
他也不问她是怎么知道的,手支着额,人有点没睡醒的困倦。
清爽额发在窗口风里小幅度摆动,为那种不真实的瑕玉盈光,添了一点更惹眼的活气。
“是要到了,你要送什么?”
孟听枝抿抿唇,好认真地说,“我得想想。”
对面的人撩起眼皮笑了,不知道他在笑什么,过了一会儿,她咬咬唇,也跟着笑。
四目相对,她心都酥了,怎么会离他这么近啊?心底那份小心翼翼及时提醒她不要失态。
她匆匆捂了一下脸,像藏住害羞。
程濯都瞧在眼里。
吃完饭,服务生上的果盘是蜜瓜,西瓜,还有圣女果,他只吃了半块蜜瓜,小叉子搁在一旁,问起之前电话里枇杷的事。
孟听枝家住在谭馥桥的老城区,早期的洋房都自带院子。
她小学时,家里种了一棵枇杷树,大概品种不好,熟果也酸。
他半开玩笑似的说要尝尝。
孟听枝说很酸的。
他眨眨眼,不说话,像那种冒着清冷仙气的男妖精,凡夫俗子根本毫无抵抗力。
孟听枝被他迷得走火入魔,画室的自习课班里的同学经常翘掉,但孟听枝这是头一回。
天刚黑,她就坐车回了家。
从城北到城南。
出地铁再步行,风风火火回了桐花巷,灯火寂寂,她从外头的夜色里小跑进来,吓了满头卷发夹的阮美云一大跳。
阮美云按着不知道算到哪一笔的租金,计算机发出两声短促的“归零归零”。
阮美云问过她吃饭没有,又按着本子上的账问:“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晚回来也不先打个电话?”
孟听枝低唔一声,含糊撒谎:“是室友说要吃枇杷。”
阮美云眉角一扬,哼了声,“知道纯天然的东西好了吧!”
孟听枝没应,放下包和手机,直奔后院杂物房翻出家用的梯子,亲自上树摘枇杷。
精挑细选,每颗都饱满橙黄,连果把儿都剪得整整齐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