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明煦先是愣了一下,跟着不敢置信似得睁大眼,心里一阵狂喜,立刻扑上去紧紧地抱住颜乔:“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乔乔你也不是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的,我太开心了,乔乔你知道吗,我实在是太开心了……”
被他这么搂着,颜乔能感受到他的激动,可她却无法被感染,只是这样麻木地由他抱着。
车上空调开得很足,加上或许是闻明煦太过激动,身上出了汗。被他这么紧紧抱着,颜乔就避无可避地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汗味夹杂着经年沉淀下来的烟酒味,不是很干净。
被他抱得久了,她甚至微微反感倒不是真的反感他,只是不喜欢跟他有这样亲密的接触,这让她很抵触。
她和路嘉在一起的时候,是很黏他的,恨不得时时刻刻亲他抱他,从来没有一点排斥和他亲密接触,甚至巴不得更深入……
她还以为她是不排斥跟异性亲密接触的,今天才发现原来并不是……
她深深地一闭眼,不让自己再胡思乱想下去,说服自己只是因为她现在还不习惯闻明煦,毕竟她之前一直把他当做前辈、大哥哥,现在一下子跟他在一起了,难免有些不习惯,等之后再相处一段时间,慢慢就好了。
路嘉从前是不喝酒的,是在戒断的那七天里学会了喝酒,不过也没喝几天,就因为身体受不了停下了,后面他也没再碰酒,一是路子濯不许,二是他从前用酒精麻痹自己,但酒醒之后的滋味并不好受。更何况他整夜整夜地失眠,酒精也没那么管用了。
只能够靠药物。
他已经让钱庆去查颜乔的行踪了,可这也是需要时间的。
而钱庆调查所需要的时间,对路嘉来说,无时无刻都是折磨他受不了颜乔毫无征兆地从他的世界里消失,这种没有办法掌控的感觉,让他感到深深的恐慌,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他很快又可以见到颜乔,可他控制不了害怕,他一刻没见到颜乔,这种害怕就不会消失。
他怕真的再也见不到她了。
一个人清醒独处的时候,他就控制不住地想这些。
在路子濯和外祖父母眼里,路嘉似乎变乖了,他也跟着休学了一段时间,但不像从前一样一有时间就出去玩儿,打篮球或者是玩儿赛车,从前他们总是担心他磕着碰着,现在他乖乖地待在家里,倒是让人放心不少。
但又似乎太乖了,经常一个人呆在房间里,一动不动,房间里拉着窗帘,整晚整晚地亮着灯,却没有一点动静,路子濯有时候进去都疑心他不在房间,跟他说话,他也总是有些恍惚的。
他们不知道的是,路嘉竭力在他们面前维持人样,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已经疯了一半了,一旦在清醒的状态下独处,他就满脑子都是颜乔,他控制不了自己……没有人能救他,连他自己也不能,除了颜乔……
他怕再也见不到她,他知道这不可能,路子濯做的,钱庆肯定可以查到……他根本不用担心,可他只要还没见到颜乔,就像个疯子一样控制不住地害怕……他害怕见不到她,可后来又想,真见到了,她一定又是冷冰冰地叫他滚……
她会用那种厌恶的眼神看着他……不,连厌恶也不会有,在她心里,他已经不配牵动她任何情绪了。
连厌恶,也不配。
她只会用那种冰冷无感的眼神看着他,仿佛他跟她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关系,他在她眼里,什么都不是。
那一种眼神,让他午夜梦回,都会猛地从梦中惊醒。
醒来却发现,原来这不是梦。
他又哭又笑,觉得自己成了一个疯子。
他根本没办法睡觉,只能借助药物,镇定的安眠的,缓解情绪的……加大了剂量,只是为了吊着一口气,不让自己彻底疯掉。
这样煎熬了几天,终于钱庆那边来了消息,说找到颜乔了。
原来路子濯就把她藏在s市里,她住的那栋楼里,对面那栋楼就在他的名下,只不过一直空置着,原来她就在他的眼皮底子下。
他神情又哭又笑,连忙换了衣服出去,等下楼才想起忘了带车钥匙,折返回去后却发现家里的阿姨正待在他的房间,就站在窗前,半弯着腰似乎在看什么东西。
他从背后叫了她一声:“安姨。”
阿姨似乎是猛吓了一挑,手一抖,手里的东西一下子掉了下来。她立刻手忙脚乱地去捡,头顶却忽然响起路嘉意味不明的声音:“安姨,你在捡什么啊?”
“我……我看你出去了,就想帮你收拾一下,嘉嘉,阿姨只是想帮你收拾一下……”
“收拾就可以乱翻我的东西了吗?”他捡起地上的一个白色药瓶,深吸一口气,看了她一眼道:“好了,收拾就收拾吧,别多嘴告诉我小舅舅他们,知道了吗?我心情不好,这是医生给我开的药,我只是不想让小舅舅他们担心,我没事。”
安姨连忙点了点头:“好好。”
路嘉看了她一眼,有些不信任地道:“那你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