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傅枳实一直觉得父亲怯弱,凡事都依着爷爷,爷爷在傅家说一不二。父亲这大半辈子循规蹈矩,学医、从医、继承仁和堂,娶门当户对的母亲。不曾做过任何一件忤逆爷爷的事情。
傅枳实以为父亲又要开始劝自己了。
他冷不丁沉下脸,语气生硬,“我和初羡跟那件事没有关系。”
傅主任扶了扶眼镜,抬眸看他,“小初难道不是你亲自招进仁和堂的?”
“她确实是我亲自招进来的,但跟她是谁的女儿没半毛钱关系。我只是想把她放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何况爷爷一早就知道她的身份。”
“你爷爷他年纪大了,这两年越发由着你的性子。你爷爷可以不在乎,可我和你妈不行。有些事情我们非弄清楚不可。”
傅枳实静默片刻,方徐徐开口:“您究竟想弄清楚什么?”
傅主任压低声音,语气平稳,不见起伏,于平静中直击人心,“枳实,你真的分得清爱和愧疚吗?”
自打恋情曝光后,两人上下班不用躲同事,中午也能一起吃饭,初羡还能多跑几次傅枳实的办公室。
这阳光下的恋爱就是爽啊!
腊肠事件以后,初羡就开始计划着搬出贺家。她悄悄在网上看房子。
虽然舒意禾极力鼓吹让她搬去傅枳实家住,可她还是坚持找房子。
倒也不是她不想跟男朋友住一起,而是她必须找到房子应付母亲。赵女士是绝对不会同意女儿还没结婚就住到男朋友家里去的。
傅枳实得知她准备搬出贺家也不强求她搬去他家。而是一同帮她找房子。
赵女士每天也没什么大事,不是跟那群小姐妹逛街喝下午茶,就是倒腾瑜伽和茶道。
初羡偶尔也被被母亲拉去一起上课。
贺叔叔照旧忙碌,早出晚归,时常出差。
日以继夜,夜以继日,柳枝抽绿,迎春花在枝头怒放。
青陵入了春,进入了三月。
杏花出墙,草色葱绿,满城春色关不住。
后院里那棵樱桃树短暂地开了几天花,立刻就谢了。
三月中旬,初羡的房子终于找好了。
房子是傅枳实帮她找的,在他家隔壁小区。
虽说是为了应付赵女士才租的这套小公寓,但他还是综合考量找了性价比最高的。地段好,治安好,基础设施齐全,交通便利。最关键离他家近。走路都不要十分钟。
由于上一个租户的租期还有十天到期。初羡只能等到十天后才能搬进去。
这十天初羡就在酝酿该怎么跟母亲提出搬出去住。
与此同时,贺明谈的新家教也到位了。
年前小屁孩单方面解雇家教小姐姐,打那以后就是初羡在辅导弟弟作业。
赵女士联系了教育机构,挑来挑去也没挑到合适的。
就这么一直拖到了年后。
整个寒假初羡愣是没闲着。她这个工具人简直要被熊孩子逼疯。
那天初羡到点下班。她和闺蜜舒意禾约好了出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