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惟笑见状撤回屋内,刚挪动半步,蛋内传出一声更有力量,也更成熟的叫声。
大只的那个要替妹妹完愿了!
唐惟笑脱了皮夹克裹住蛋,出门前,他还嫌弃衣服太厚,穿不出他的衣品来。但现在,他只恨自己出门没穿军大衣,皮衣什么的,也太中看不中用了!
“别叫了别叫了,都来了,舅舅怕,真怕!咱还在人间呢宝,收敛点!”
如果唐惟笑通鸟语,掌握凤凰的鸣叫语言,他就会知道,妹妹的确是在发动“众鸟向我跪拜”的本能呼唤,而大只的哥哥并非在替妹妹叫,他是在呼叫父亲。
那些围着他们叫的鸟,是在说快跑。
而且,他感应到了父亲的气息,如一道火光,朝这里飞来。
唐惟笑在群鸟盘旋,小凤凰嘶叫的慌乱中,瞥见了那朵月季花。
不久前还坚`挺一个冬天的花,现在半边黑斑半边凋零,如龟裂的大地开出一只惨绿色的毒骨,摇摇欲坠。
坠……
盘旋的鸟忽然倒头栽下,如雨般砸坠在花园里,在密密麻麻掉落的空隙中,唐惟笑才窥到紫红色的雾气。
他几乎是本能的,就从口中吐出一句话。
“狐毒。”
紧接着,他头一懵,热气从口鼻蜿蜒而下,两道黑血。
唐惟笑猛地一愣,发疯般朝客厅跑。
“妙妙!!”
粉紫色的雾像浸泡了毒水的轻纱笼罩住了他的脑袋,满眼都是紫红,活像鲁智深把挥向镇关西的拳头打到了他的脸上,醋泡着铁锈化成了水,从他的眼睛里,酸胀地淌了出来。
“妙妙醒醒!”
唐惟笑紧紧护着蛋,在紫红色的雾气中大口呼吸,吼叫着:“妙妙!”
他看到紫红色的妖雾中,唐惟妙晃晃悠悠起身,如有钟裹,几重艳紫色影子沿着她的轮廓流转,想要钻进她的身体中。
“凤凰血。”又是本能的,唐惟笑说出了这个现象的成因。
她身上有凤凰血,一时半会并无生命危险,但看意识,处于半昏状态。
“有狐妖在放毒。”毒是血毒,那狐狸多半也不想活了,恨意就和他释放出的毒雾般不管不顾,他要拖这里的所有人同他一起下地狱。
同归于尽。
毒雾中蹿出一只一米多高的狐兽,没在唐惟妙那里找到他想要的东西,转头看到唐惟笑怀中的蛋包,利齿咬来。
唐惟笑背过身,脊背撕开了一道血口,血的颜色喷在毒雾中,看不分明。
狐兽定住身,瞳孔震颤着,对唐惟笑伤口中泄出的气息极度恐惧,犹如恐惧死亡轮回与自然。
一声凤凰长鸣,这声鸣叫,似古刹的钟,镇魂的号角,刺入纱罩的利枪头。
叫声如汩汩清泉流入毒雾的破口,驱散毒雾的侵蚀。
狐身胸口处烧浮出一抹凤凰印记。
狐兽掉头逃走,毒烟一缕,飘出窗的刹那,被三道符印贯入地中,化作三角牢笼,定住不动了。
辛涟闯入毒雾,撕羽化刃,割开手腕含了血,喂给了唐惟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