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她没有立场不依不饶。
进教室的时候,张雯故意落在钟意的身后,阴不阴阳不阳地刺过来一句,“在这个圈子里,做人留一线比较好,毕竟男人的新鲜感可是很短的。”
“我也这么觉得。”钟意深以为然地点头,遂理所当然地接上一句:“所以趁我还新鲜,当然得事事尽兴啊。”
张雯:“?”
怎么不按套路来?
教室里的课桌都被拖到了四周,围成有两个供人进出缺口的长方形,小朋友们在中间临时的空地舞台上表演节目。
表演十分“精彩”,被迫营业、泪洒舞台还不忘手脚动作的小家伙,在一群活泼欢脱的小豆丁里格外扎眼。几位嘉宾含蓄地憋笑,单井然就没那么客气,乐不可支地笑得前翻后仰。
钟意始终注视着角落里被老师照顾着的阳阳,直到欢迎的活动结束,她依旧心不在焉。
拍摄结束,钟意走在人群最后,单井然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凑过来低声问:“嫂子,你还在为之前的事生气?”
“嫂子”二字,在所有微妙态度里,听起来十分新鲜,上午第一次听见钟意就有这种感觉。
不过相比之下,她更讨厌与异性的近距离,身体先大脑一步不动声色地远离半步,目光带了点审视的意味在单井然面上来回逡巡,答非所问:“你之前真拍到了张雯摔倒的画面?”
“当然没有。”单井然对她的动作与目光仿若未察,纯净的眼睛闪闪发光,得意洋洋地翘起尾巴道:“诈她呢。”
钟意眉梢微扬,神色没太惊讶。一个私生子,亲妈刚上位不久就倒霉催地被杀,凶手还极有可能就是原配生的哥哥。
真能养成这种单纯的性子?还能做出十分儒慕兄长的样子……
如果是伪装,那可比大魔王那种神经病可怕太多了。任何姿态都能靠演技,眼里的光可装不出来。
久闻没声,单井然小心觑她一眼,像是怕惹她不高兴,稍微收敛了笑,咳了声,“我哥不在,我当然不能让别人欺负嫂子。”
钟意略偏头看他,似好奇地问:“为什么叫我嫂子?”
她的声音天生柔和,缓缓如流,容易使人不自觉放松警惕。
“当然是因为我哥喜欢你啊!”单井然理所当然,遂垂下眼皮不着痕迹地看了眼自己的手掌,压着声音轻声说:“他太苦了,我希望有人一直陪着他。“
“我一直帮着嫂子,或许你就不会因为外人的目光害怕他,离开他。”
钟意审视着脸庞出色的少年,总觉得古怪,却又觉不出哪里怪。
此时,一道不该出现在此处的阴郁声音从身后响起,“你们在说什么?”
平地一声惊雷,节目组里知道他的人像被集体按下开关,默契地停下来,惊异地回头。
钟意总算明白了那句“你想什么呢”,到底是什么意思。不是笑她自作多情,而是根本不用想她,因为对方把“同吃同睡”里的“同睡”执行得淋漓尽致。
不管其他人是怎样的又惊又诧,钟意在想该调动怎样的表情面对他,才能让他忽略掉单井然这个麻烦。
在她未开口前,单井然却先一步惊喜地开口,“哥,你怎么来了?我正在和嫂子说,你不在,我不会让人欺负她的。”
钟意额角一跳,已经做好准备应对大魔王针对“嫂子”的嘲讽。
“欺负?”单邪意料之外地开口,眉间瞬间笼罩了一层阴郁,“谁欺负你了?”
语调不轻不重,却让张雯背后霎时窜起一股凉气。单邪杀死继母的传闻有鼻子有眼,总让人不自觉把他带入一个杀人魔的角色,看人时阴沉的眼睛里都冒着杀意,使人腿脚发软。
“也没有欺负。”钟意已经走到他身前,从善如流地握住他的手:“只是与人争了两句。”
单邪没什么反应,定定地看着她。
单井然又擅自抢答,三言两语就把傍晚发生的事绘声绘色地讲了清楚。连导演如何解决这事,都一字不漏,活像是昏君下面爱拍马屁的大奸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