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仍然没回复。
他走出公安局,忽然脚步一顿,又折回去,半路就遇上了要找的人。
“庞局。”他说,“我明天想请个假,正好局里那案刚破,暂时也不忙。”
“请假?”庞局愣了下,季亦安很少请假,再说这婚假也没到啊,“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
“也没什么。”他不太想把跟宋初吵架的事再说一遍,“后天我下午我肯定回来。”
“你没事吧?”室友把自己上节课的笔记递给宋初,“你这黑眼圈也太明显了,没睡好吗。”
今天是一节大课,好几个班的人都一块儿上课,熙熙攘攘的,课间教室喧闹。
宋初和室友跟往常一样坐在中间的前几排,属于认真听课的那一类学生,只不过宋初今天实在打不起精神来。
“谢谢啊。”宋初今天起晚了,早上两节课没去上,只能借室友的笔记。
“你不会是失恋了吧……?”室友的想象力非常丰富。
宋初看了她一眼,又困倦地揉了揉眼睛,拿起笔开始补笔记,头也不抬的慢吞吞回答:“我那都不能叫失恋,得叫离婚。”
“你离婚了!?”
“……不是。”宋初叹了口气,“我就是纠正一下你失恋的那个说法而已。”
“噢……”室友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还想再说什么,安慰几句,上课铃声响了。
宋初把她的脑袋转回去:“上课,我没事放心吧。”
她打不通季亦安电话的时候正是快要睡觉的那段时间,于是直接急的一晚上没睡,通宵的威力能延续到后面好几天,于是每天都非常困,根本睡不够。
她说不出两个电话都没打通时自己的那个感受。
只觉得自己被那种熟悉又非常陌生的痛意直接钉在了原地,头脑一片空白,全身神经都紧绷,冷汗瞬间就湿了一层衣服。
来不及想什么,更来不及做什么,只能机械性地一通一通电话不停打过去。
教授在讲台上讲着什么,宋初这会儿仍然有点听不进去,只好做点不用动脑的工作,抄笔记。
她把上一节课的内容摸透后,这一节课也就下课了。
“吃饭去吗?”室友问她
“我还有一节课呢,你先去吃吧。”
她们属于同专业的不同分支,大多数的课都是一样的,但仍然有几节课不同。
宋初抱着书走出教室,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将她两颊的头发都给濡湿了,一绺一绺的湿答答的粘在脖子上,更加显得皮肤格外白皙。
她重新抱起书,走廊上很多人,懒得挤,她便在原地站了会儿,等人少了才抬脚往下节课教室走。
宋初打着哈欠往教室里走,抬眼看了眼教室里的空座,想着坐哪比较好。
然后,她目光突然扫到一个非常熟悉的身影,几个月没见了,可日思夜想,深深烙刻在她脑海。
现在这个人,正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
支着脑袋,笑容淡淡,挑着眉倚在椅背上看着她,一件白色衬衫,开了两颗扣子,袖子卷起,露出一截小臂。
四目相触,漂洋过海。
还是很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