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她又哽了声,盛牧辞没说话,低头亲她,刚冲过冷水,他的唇是冰凉的,一开始只是浅浅地亲着,当宋黎尝试着去回吻的时候,他的嘴唇才渐渐有了温度,和她在昏黄的暖灯光里,吮着彼此的唇。
盛牧辞对她很好,宋黎是知道的,他这样在别人心中最无情的人,一旦对人好,这种感觉是要成倍的强烈,宋黎心因此也越发地虚了,总觉得自己做得不够。
这个亲吻温情而热烈,结束时宋黎脑袋枕在他胳膊上,抬起眼,目光蕴着万顷情意,柔柔地说,我帮你吧。
她那双眼里蕴着万顷柔情,话落盛牧辞还未作出反应,她便缩进被窝里,整个人毫不犹豫地往里钻。
宋黎未曾想过这世上还有人爱她到如此,哪怕是在情事上,他都不会失去理智,永远尊重她,照顾着她的全部情绪。
她遇见过两种人,有的人对所有人都温柔,但有的人只对她温柔。
盛牧辞无疑属于后者,而宋黎的后者,有且仅有他。
热烈而虔诚的独享,正是相爱的意义。
翌日他们在南宜机场告别。
安检口,宋黎从盛牧辞手里接过行李箱,她不想哭哭啼啼,希望分别时是笑着的。
只是临别词穷,不知说什么,便将难舍藏在眉眼盈盈处,莞尔望着他:“我走啦。”
他们如有天生的默契,都不说那些肉麻的离别语。盛牧辞轻轻摸着她的白里透粉的脸蛋,也是笑着说:“到了给我打电话。”
“嗯。”宋黎乖乖点头。
“去吧。”盛牧辞俯身,亲了下她嘴角,后半句话压得又低又柔:“别回头。”
宋黎眨了下眼睛,嗯了一声,抬手摸了摸他头发,再踮起脚回了他一吻,脚跟落地的瞬间,她回过身,拉着行李箱走向安检通道。
再见没必要张扬,不用扭扭捏捏一步三回头,又不是诀别。何况于他们而言,这不算是普遍意义上的告别,而是她在努力奔向他。
所以,应该要满怀期待,愉悦地离开。
眼睛里不听话地泛出一丝热意,宋黎很快就压回去了,她没有回头,过了安检径直去往候机大厅准备随时登机。
那天,盛牧辞站在安检口,一直等到她的航班起飞。
宋黎抵达纽约是在当地时间十二点,有研究所的负责人员接机,那天她没有见到ateo,到纽约医学生命研究院报道后,就带着她去到分配的宿舍放行李。
ateo的另一位准学生是法国人,叫伊纳,是个很热情开朗的女生,要比宋黎大三四岁。
宋黎到宿舍时,她已经到了半天,顺便把宋黎的房间也打扫了。见宋黎一来,就兴奋地上前主动拥抱她,像个小话痨,一口一个亲爱的,喋喋不休地和她说今天先适应,明天我们再一起见ateo教授。
明明是初见,却热络得如同相识多年。
这真是一个良好开端,宋黎心想,庆幸她未来三年的同学兼室友这么好相处。
纽约和京市的时差整整十二个钟头,宋黎在纽约和新认识的同学相约吃午饭的时候,盛牧辞那边已是夜阑人静。
想着他可能在睡觉,不愿吵醒他,因此宋黎没打电话,而是发了微信,告诉他自己平安抵达纽约,已经在宿舍了,还说新室友她很喜欢。
研究院的宿舍条件相当优越,她们住在四楼,是两室一厅的套房,有厨房阳台,以及独立卫浴。
伊纳有午睡的习惯,吃过饭和她道午安,回到房间睡觉。
宋黎也回了房间,铺完被套后坐在床边,摸摸柔软的美式床垫,想着,自己会不会认床睡不着。
这时,盛牧辞给她回了电话。
这是他们在异国的第一通电话,宋黎接得很快,开口就问:“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盛牧辞笑一声:“这不是在等你电话。”
明明在机场各奔东西时,她还能抑住情绪,眼下到了异国他乡,一听见他的声音,宋黎突然就有些绷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