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记起来了,是他先招惹的苏允白。
那年a市的冬天格外冷, a大的梅花和腊梅开得极好。霍启年这种见惯了世面却一贯不解风情的俗人,竟然忽然高雅起来, 一遍又一遍地跑去a大赏梅。
醉翁之意不在酒。可笑的是, 一开始他连自己也能骗过去。他真以为自己是去看风景的。
可倘若真是去看风景的, 再遇上苏允白时, 他心里那种隐秘的愉悦又是怎么回事呢?
这一次“偶遇”, 他们相伴着走了一段路。苏允白不是个健谈的人,霍启年便千方百计地找一些她可能会感兴趣的话题。
该说什么呢?说天气?说美食?
霍启年脑子一热, 道:“你知道吗?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腊梅跟梅花完全没有任何关系。它们一个是腊梅科, 一个是蔷薇科……”
苏允白露出点浅浅的惊讶的神情。
霍启年被这表情鼓励到了,越发滔滔不绝。
他学过艺术鉴赏, 可他从来没想过, 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会在一个才刚见第三次的人面前这样“卖弄”自己的学识。
好在他也不是真的昏了头,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对:“你知道这些的,是不是?”
她眼里并无多少新奇感。
某种程度上说, 苏允白是个挺耿直的人。
霍启年既然这么问, 她便老实道:“我知道……”她顿了下, 神情又显得有些犹豫,“但我只知道一部分,没有你那么全面。”
她为什么会犹豫呢?是因为怕不解风情,把天聊死吗?
她不讨厌跟他聊这些的是不是?即便这些话于她而言已经毫无新意。
霍启年想到这些, 不仅丝毫没有感觉尴尬,心里的愉悦感反倒更甚。
爱情是什么呢?霍启年从未想过这个事。他只知道,犹犹豫豫地添着话想顾全他脸面的苏允白,让他忍不住心生柔软,又因为这种柔软而忍不住想靠她近一些。
他笑道:“虽然谭老师那里已经见过了,但正式认识一下,我叫霍启年,承前启后的启,似水流年的年……”
第四次偶遇,霍启年给苏允白带了一杯热咖啡。
他将咖啡递给她时,她看着他,欲言又止。
霍启年觉得她这神情有趣极了。
她心里肯定有些猜测是不是?
她那么聪明,有些事都不用别人提醒,她自己肯定就能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