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自行车顺畅地驶出去。

初春的晚风轻轻吹拂,透澈圆月周身萦绕着淡淡云翳,贺兰诀抬头看看月亮,再看看四周打闹流散的高中生,笑声和说话打闹声,伴随着路过的车声和嘈杂混在一起。

“廖敏之,春天到了耶。”她跟他说话,“学校的迎春花,玉兰花,桃花全都开了。”

她揪着他的衣角,顺着风扬了扬,笑嘻嘻地:“虽然你听不见,但我觉得你完全可以开发个特殊用途,当个树洞先生也不错呀,班上同学应该都会很愿意跟你聊天。”

“hello,树洞先生。”

第29章

唐棠和贺兰诀一起去买文具, 两人很自然聊到廖敏之当护花使者这个话题。

主要也是担心付鲲鹏的再度出现,贺兰诀以某种心态很自然地接受了廖敏之的好意。

“这事你没告诉爸妈,也没告诉老师吧。”

“没有。”

就连打架的事情也没往外宣扬——都是十几岁的孩子, 没有人想把这件事闹大。

唐棠听说后也是惊得目瞪口呆:“看不出来, 他之前对你那么凶,我们还骂了个狗血淋头, 突然又峰回路转关心你,啧, 你们俩也挺奇怪的。”

“他很好啦,只是以前可能不够了解他,有很多小误会。”

贺兰诀瞒起了那天在廖敏之家里两人的对话,这是一个独属于两人的小秘密,她愿意永远保守他那天说的每一个字。

“都既往不咎啦?那你打算怎么报答他。”唐棠撞撞她, 挤眼睛, “以身相许?”

贺兰诀捏她的嘴, 语气娇羞:“讨厌,我不理你了。”

唐棠对这两人的进展颇有期待。

听说, 爱情最起初的伪装,就是奇怪的误会、莫名的敌对、相看两厌的冷淡, 像磁极交锋, 同名磁极的互斥, 至异名磁极的牢不可分。

贺兰诀抱了一大堆稀奇古怪的新文具回教室。

廖敏之也在清理自己上学期的笔记文具。他桌面实在是干净, 寥寥几只普通水笔, 笔记本也是自家超市卖的平价薄页速记本,比起贺兰诀的花团锦簇简直是寒酸。

贺兰诀看他在换录音笔的电池, 想起里头还存着上学期她骂他的录音——不过几乎没见他用过这只录音笔。

“你会用它记录老师讲课吗?”

“很少。”他慢悠悠回她, 拂去笔上灰尘, “不实用。”

录音棒的确可以记录课堂声音,老师的讲课或者一些重要讲话,廖敏之可以调节录音笔的音量,回放录音,但他高频损失太多,听不见的音频依旧听不见,听得见的音频照例也听不懂。

声音不是文字,他无法单纯依靠音频听懂,还有结合口型、表情,甚至是环境。

“我爸,送的礼物,一直放着。”

这支笔是廖军去日本的第一年,特意寄给他的生日礼物,本意是辅助他的高中学业,廖敏之接受父亲的心意,一直扔在课桌上,没锁在柜子里吃灰。

贺兰诀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问他:“你爸爸走了很久吗?”

“两年。”他看着她,“高中毕业后回来。”

那还好,贺兰诀安慰他:“时间过得很快的。”

“是很快,明天就考试了。”他轻描淡写。

贺兰诀嘴角抽了抽,火速抽出了复习资料。

诚然——经过那么多波折,这家伙会说话了,也会说人话,再也不眼神来眼神去敷衍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