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程老师,我自己来就行?”唐梨小声说。
程庐抬起头,海风把他发梢浸润出柔软的弧度,显得他有种说不出的破碎感。这种破碎感还藏在他同样湿漉漉的眼睛里,微红的鼻尖上,抿成一条线的嘴唇上,让她无法拒绝。
“还,还是你来吧。”
像是害怕她还不够暖和,程庐两只手隔着毛巾轻轻捏着她的脚指头,慢条斯理的一个接着一个,揉,捏,搓,按,手法熟练,动作精准……唐梨的手指腾地一下紧紧握住藤椅坚硬的边缘,整个后背像无数只蚂蚁在爬上爬下,酥痒地快要撑不住了。
“力道大了吗?”
程庐的声音总会戳中唐梨的命脉,尤其隔着这么近,他吐出的每一个音节都像是冲锋的号角,勾着她嗷嗷直叫。
“有,有点大。”唐梨难耐道。
程庐哦了一声,手劲松弛了些,指腹轻轻揉搓着她的脚底板,试图让血液快速流通开来。
她的脚和她的腰一样纤细,手可盈握,柔软无骨,脚指头像排排坐吃果果的小可爱们……程庐眉心微皱,眨了眨眼睛。
他到底在想什么?!
唐梨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理智才把叫声闷在喉咙里……心跳震天响,她咳咳两声,捂住胸口,生怕程庐听到。
“怎么了?”
“没事没事,心脏的血突然跑得飞快。”唐梨干笑着。
跑得太快以至于现在四肢百骸都热得发烫。
她瞥见旁边还有一个干净的毛巾,眼波一转,伸手拿过来,“程老师,我帮你擦头发吧。”
还未等程庐拒绝,唐梨把毛巾盖在他的头上,毛巾太长,直接遮住了他的脸……
程庐手一顿,“我自己来就行。”
“程老师,这要是个红色盖头就好了,”唐梨轻轻掀开毛巾,小声道:“你就是今夜最美的新娘。”
程庐抬起眼帘,睨着意犹未尽的唐梨,“在你这儿,我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
唐梨不怕死地小声嘀咕:“是美人呢。”
程庐:“……”
唐梨意犹未尽地揉搓着他湿漉漉的头发。
“程老师,你用什么洗发水啊,好香哦。”
“你平时洗澡用凉水还是温水?”
“程老师,你习惯用香皂还是沐浴液啊?”
细细碎碎的话隔着毛巾传进程庐的耳朵里,毋庸置疑这是个小话痨,还是个好奇心非常重的小话痨。
“普通洗发水。”
“凉水。”
“香皂。”
“哦哦!那你……”唐梨还有无数的问题等着。
一个揉脚丫,一个擦头发,两不干扰,互帮互助,一个叽里呱啦说个不停,一个言简意赅偶尔回答,不一会就把冷僻无人的小木屋熏染出无尽的暖意来。
唐梨满意地看着终于舒爽的程庐,实在忍不住用毛巾裹住他的脸,还不忘挤出可爱嘟嘟的嘴……程庐差点炸了,“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