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习惯了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对所有的吃食都特别珍惜。
明明只是很烟火气的行为举止,陈茶却看得津津有味。
以前老师教过一个词,叫什么来着?陈茶怎么也想不起来。
察觉她视线,程樘掀起眼皮瞄了她一眼,筷子轻敲了敲盘子边缘,“吃饭!看我又不顶饿!”
“你好看呀!”
哦!对,秀色可餐。
陈茶恰好想起了那个词,笑眯眯道。
不过再秀色可餐她也吃不下了。干脆放下火烧,把盘子往程樘面前推了推,“我饱了你都吃完吧?!明天就不好吃了。”
说完两手托着腮,就那么看着他。
自己挑的男人,果真怎么都看不厌。
程樘皱眉看她。
陈茶知道他想什么,摇头解释:“不是怕不够吃让着你!是真的吃饱了。”
其实是她想起过年那会儿去李敏姑姑家拜年,那么丰盛的午饭程樘几乎没动筷子,这猪头肉他却吃得香。所以多少存了都留给他吃的心思,但猪头肉这东西她还没吃时馋,吃几口也就腻了。
程樘以为不合她胃口,停下筷子思索了下,道:“现在正青黄不接的时候,蔬菜少。等明天我去找找,弄点香椿芽回来给你吃。”
这个季节,新鲜的蔬菜没有下来,冬天储存的白菜早就不能吃了,即使保存完好,味道也变了。
钱榆村的人多数都是冬天冬瓜白菜土豆,夏天茄子黄瓜,这是应季的便宜菜。
青黄不接时,就挖点野菜,摘点香椿芽什么的凑合一下。
“香椿?”陈茶来了兴趣,“好吃吗?”
程樘点点头,“嗯。”
他觉得挺好吃,陈茶比较娇气不知道能不能吃的惯。
“好呀!”
吃过饭,程樘烧水给陈茶这个娇气包洗澡泡脚用。
陈茶则扒拉出来记账本开始算这阵子的帐。
她把所有买全材料的钱;李芳芳的工钱以及雇四轮车的开支都加起来算在成本里。平均以后,便宜床垫的成本是一百六十九块六毛,单张床垫盈利二十八块四毛;贵床垫的成本是一百八十七块二毛,单张床盈利三十一块八毛。
松木床没赚钱,但是木料剩不少,再打一张床戳戳有余。
床垫的原材料也多少剩下一些,都被陈茶算进了这批卖掉的床垫成本里,所以下一次的床垫成本应该会多少降低一点。
便宜点的床垫净赚二百二十七块两毛钱;贵点的床垫减去优惠的十块净赚二百一二块六毛钱。
总共赚了四百三十九块八毛钱!
陈茶兴奋得眉飞色舞,再加上前面两张床垫赚的五十块,总共是四百八十九块八毛。
寻常百姓家一年都赚不到这个数!
程樘也有些意外,他那工友虽一直说弹簧床垫利润可观,但是他那会儿生意并不是太好做,最起码不能像现在生意这么好做,只是跑到小区叫卖一下就能卖光这么多张弹簧床垫。
陈茶想了想猜测道:“这大约因为改革开放的关系吧?!我离家这大半年也算是走过南闯过北的人可能比你了解的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