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水温了,他撕了块布,沾了温水,一点点的给陈茶擦脚。
都湿透了,才慢慢把袜子给她脱下来。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脚磨起泡,然后又磨破了。
“娇气!”
程樘无声地嫌弃,擦洗的动作却十分轻柔。
给陈茶洗完脚,换好水,又给她擦干净了脸和手。
看了眼她还臃肿的衣服,犹豫了下,到底没给她脱,扯过被子给她盖上。
想了想,吹灭了蜡烛,又走了出去。
等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瓶紫药水,和一包缝衣针。
他掀开被子一角,给陈茶破皮的脚心上了紫药水。
紫药水不像酒精,不会刺激伤口,只是稍微有点凉,陈茶蜷缩了下脚趾并没醒来。
处理完脚,程樘在蜡烛上烤了一下刚买回来的缝衣针。一手拿着缝衣针,一手握着陈茶的手,一一挑开她掌心的泡。
挑泡其实本身不算痛,程樘动作又轻,陈茶缩了缩手,程樘一句别动,她就没再挣扎过。
这些泡不挑破一碰就疼,真挑破了挤出血水,反而不会痛了。
做完这些程樘大冬天硬是出了汗。
他收拾利索,双手掐腰站在炕边,低头看着陈茶,黑眸里染上一层暖色,嘴里依旧是那句没好气地:“女人就是麻烦。”
但他得承认,这个娇滴滴的姑娘,比想象中坚强。
一整天没喊一句累没说一句疼,一直到回家才趴在炕上喊的。
收拾完麻烦的女人,程樘吃了点冷饭,看见还有剩余的洗脚水,自己也洗了个脚。
袜子也是被血黏在脚底。
程樘给陈茶清洗的时候动作轻柔,到了自己只是大力把袜子撕了下来,冒血的双脚直接泡进水里。
还顺带把两个人的袜子也洗干净,才上了炕。
腿疼得厉害,怕吵醒陈茶,咬牙忍着连身都没翻一下。
陈茶早晨是饿醒的。
肚子一遍遍地唱空城计,鼻尖钻入米香,即使身体还很累,陈茶还是睁开了眼。
“醒了?起来吃饭。”
程樘听见动静,抬头看了她一眼,把剩余的草塞进灶膛里,起身盛饭。
早饭还是很简单,一人一碗白粥,配的是腌制好的青萝卜切丝。
“今天不去拾柴了吗?”陈茶入乡随俗,按当地的说法。
程樘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没说话。
陈茶也跟着扭头。
上午的阳光已经透过窗户照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