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指的是纯买膜, 不包贴, 贴的话就是十块一张起步了。
在夜市里, 讨价还价是必修课,标的几乎都是批发价, 来往的熟练工还是将价格进一步压缩。
金潇来的时候, 正好看见程一鑫在跟人讲价呢。
是个中年汉子。
程一鑫最后以30块价格给他贴了一块玻璃膜。
防蓝光, 防摔防爆。
他还拿出来钥匙当场暴力地刮了刮,毫无划痕,说得很是天花乱坠的样子。
果然得穿羽绒服,室外给人贴膜,手指泛红僵硬。
他双手互搓几下,又呵了口气暖手,才开始低头贴膜,动作很利索,一气呵成。
程一鑫贴好以后,甩了个眼神过来:“来之前不跟我打个招呼?”
金潇还在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世界。
送她回家的灰色五菱面包车,此刻完美地和夜市融为一体,播放着500首劲歌金曲中的一首。
车后备箱掀开,像一寸天地,打下来五颜六色绚丽的土嗨版夜店质感的灯光,细细看去原来贴满了氛围灯管,粗制劣造,却在夜色中透着浪漫光晕。
他的奶奶灰发色,在这般映照之下竟然格外好看。
像诗词里说得那句“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连金潇这样苛刻的艺术审美追求,都不得不承认他调色盘似的发顶和油画般的面容魅力四射。
最大胆的色彩冲撞,最朴素的三原色调。
似桀骜不驯和乖张,为生活忙碌的烟火。
隔壁的车子放的是另外一首歌,耳熟又陌生,应该是那天在车上听过的另外一首金曲500首,果然是“最流行的”。
无一不在冲击着金潇固有的观念。
她不由自主地提高音量,回答程一鑫的话,“我们今天刚好考完省一模,今晚不想自习了。”
程一鑫嚼着口香糖呢,贴膜时候就看见他下颌咀嚼着,他界线清晰的下颌线跟手指一样,总是很抢镜头。
随便吹了个泡泡,在嘈杂的环境里听不见爆裂声。
程一鑫笑着撑着车后备箱边上,凑近她,隐约有一丝薄荷清香,“好学生也会这样?”
法不责众。
金潇回答他:“今晚我们好多好学生都翘了晚修。”
程一鑫好奇道:“怎么翘的?翻墙?”
金潇眨眼:“模仿老师签字批的假条。”
程一鑫大笑起来,转眼又有顾客来来往往,他指了指人潮汹涌,“既然翘了晚修,一晚上呢,要不去先去逛逛?”
“好。”
不消程一鑫说,金潇都是想逛逛的。
夜市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