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杀吉顿,侵占9区,离间克诺修斯与阿萨……他想做的事一件都没有完成,其或多或少都与纪天音有关联。
青年将面具罩在脸上,眼底闪过果决阴沉的光:“算了,等我结束现在的纷争,再放你出来。”
“不行,你不能这样做!”阳炎走几步拦在他面前,“小伊,反正你已经当过皇帝了,不如……”
伊卡尼安向左绕去,阳炎也往相同的方向阻拦,耐心耗尽后歇斯底里地咆哮:“你有什么资格阻碍我!别忘了谁曾经救过你一命,要是没有我给你输血,你早就死了知道吗!”
“那你就把血拿回去啊!”阳炎不甘示弱地蹬着他,声带扯得几乎断裂,蓦地伸手瞄准他手里的金属箱!
银灰箱子的温度骤然升高,记忆棉缓冲垫腾地一声冒出黑烟烈烈燃烧,鲜红的火焰扭曲跳跃,女alha的头颅在火场里静静闭目,凛然高傲的五官仿若沉睡,对外界纷争一无所知。
阳炎持续升高温度,金属箱体发红发热,很熔化成一滩铁水!
——纪天音从前的最后一部分,终于在这个世界消失了。
滚烫的铁水从伊卡尼安指缝间滑落。
他不会被高温所伤,也无力阻止这一切,侧头看了下空荡荡的左手,声音有种诡异的冷静:“烧毁也不要紧,只要剩下的这撮灰还是她身上的东西,我就有办法让她再死一次!”
“我说了,除非你找来活的alha身体,否则不要拿着这个东西出现在团长面前!”阳炎挑衅地盯着他,抢先伸手捧住一撮黑色余烬。
“轰!”
比炮弹更明亮的爆炸声响彻苍穹!
烈焰腾空而起,在整个拂光湖的上空开出艳丽血腥的罪孽之花。
……
纪天音循声望去,远方的赤火映得深栗色瞳孔一片通红,心脏似乎被神秘的节奏引出共鸣,在胸腔里一阵接一阵不安地翻动。
“我过去看看。”她侧头对日影说了句话,向红莲凋谢的地方跑去。
拂光湖一角已成断垣残壁,簇新的宫墙烧得焦黑如炭,却有新鲜的血代替天然矿石涂料,将墙面涂成艳丽的红。
“阳炎?!”
她挥开扑面而来的混浊热气,终于分辨出躺在废墟间的小小少年。
瘦巴巴的身体布满伤痕,新的旧的,在皮肤上交错重叠,养了多少年也没有长高长大一点。
可那么薄的身体里,居然能流出那么多血,或者说,为什么溢出的血都已经翻涌成河,他还是硬撑着一口气咽不下呢?
“阳炎……”
跟在身后的日影看见奄奄一息的弟弟,扑通一声跪倒,眼底迅速漫起红潮。
纪天音魂不附体地走过去,颤抖的双手从血泊里捞出少年,随即命令指挥枢:“……克诺修斯,立刻调支医疗队过来……我他妈管你有没有人手了,医生呢!!!”
天空立刻打起旱雷,银紫色的电流明晃晃从云层边窜过。
“团长……”
阳炎的眼睫轻轻抖了一下,被她气十足的吼声唤回神志:“团长,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你那时候说的意思……是原谅我了吗?”
纪天音不敢给出肯定的答案,生怕他听见就会咽下那口强撑的气,却笃定地保证:“你再坚持一会儿,医生马上就来!……无论你跟着伊卡尼安做了什么,偿还之后我都不会把你赶走的!”
该惩罚他的是法庭和魔方监狱,她从小养大的孩子应该活泼坚韧,生机勃勃,永远不会有虚弱倒下的时候!
阳炎张开干枯的唇笑了笑,右手掌心死死攥着一捧古怪的灰烬:“……小伊留下了你的一部分身体,想要杀掉你,不过,以后不会了……团长,我是不是已经长成可以保护你的大人了?”
纪天音发紧的喉咙努力数次,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是,我说是!”
“但你变成小孩子了啊……”阳炎无力地叹息,面色苍白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