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多大的人了,好意思哭么?
她道:“师兄,这些日子,你们去了何处?”
沉曦道:“离开云隐后,悠悠转转,没想误闯入鬼门之……这些日子没曾回去,一来是为了躲避古州,一来……的确是出不去,直到前些日子,应当是小师叔打开了鬼门吧?”
他说得云淡风轻,但顾长月知道逃脱古州的围剿必不容易。
不过沉曦不说,她便也不扭捏追问,只在心默默记下,众人说是为了鬼宗,实则却也是为她,她定不姑父众人。
沉曦许是知晓她心的想法,默默点了点头,“好了,走吧。”
脚步微动,黑色的平面便如化开的墨色,从脚底开始,一点点褪去,渐渐呈现出的,是灰白色的青石板小路,蜿蜒延伸,一旁是涓涓月色下清透闪烁的湖面,一旁是高低参差的阁楼。
阁楼前头,凭空漂浮幽蓝色的八角方灯。
幽冷冰凉的寒意刮过,空气携着淡淡异的香气。
月光与方灯辉映浸透的夜晚,如溪流般无声流淌的明亮,风的味道缥缈而安详。
沿着青石板小路往前,几乎看不到尽头的远方,昏昏沉沉游离的紫色光芒闪烁摇曳,仿佛笼罩着一层遥远迷蒙的薄纱,很不真切,却又真实存在。
原来已经回到了鬼门之。
身侧的河,是忘川无疑。
恰时,只听一个欣喜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师妹。”
顾长月转过头去,便见一身穿粉色衣裳,眉目灵动如画的女子笑吟吟地从背后阁楼的转角处现身,从容不迫地向她行来。
小路一侧悬浮的方灯幽蓝色的光芒照下,竟因她而增添了几许鲜活的气息。
“师姐。”
女子正是木纾。
顾长月目光落在她腰间捆着的寒冰长鞭上头,既感怀又感动。
木纾脸上的笑意又明艳了几分,她张了张口,似乎正欲说话,只是还来不及发出声音,美丽的脸庞便忽地下沉。
顾长月还来不及反应,一个黑漆漆圆滚滚的肉团子轻车熟路地滚到她的怀里,然后用力蹭了几蹭,发出几声满足的咕噜声响。
顾长月下意识地往外面一推,圆滚滚的东西倒是极为灵活,只一瞬间便又蹭了下来,蹲在地上。
定睛一看,却是那头贼眉鼠眼的黑猪。
猪明显比往前肥了一圈,看起来又圆又鼓,不过脸上贼兮兮的奸笑不曾有丝毫变化。
顾长月瞅着它猥琐又滑稽的模样,一下子泄了气,哭笑不得。
哪想这时,却是一只穿了黑靴子的脚飞踹过来,正目标,猪圆滚滚的身体被硬生生踹翻,又在地上翻了好几个跟斗,好不容易停下,四脚朝天,咕嘟嘟地翻不过身。
倒是颇为有趣。
接着,一个粗犷的声音骂骂咧咧地道:“成天色眯眯的不成体统,也不知道哪儿学来的臭德性,该打。”
打猪骂猪的是云隐。
打骂完猪后他便直愣愣地瞅着顾长月,呵呵地笑道:“我们月丫头当真越来越水灵了。”
一边说着,不自主地将手伸向顾长月。
顾长月不由抽了抽嘴角,忙后退避开,脆生生地喊了声:“大师伯。”
云隐见她毫不隐晦地躲闪,动作一滞,然后颇为自然地缩手,搓了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