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疏的这句话让在场四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墨狄不明白他问这话的意思,从他口冒出的那句亲昵的“阿墨”也让他觉得很诡异。他从不曾和云清疏有过任何交情,他这一句“阿墨”会不会太自来熟?
“前辈,按辈分来说,你是我的族叔,我不该冒犯你,但前辈这些话我实在是听不懂,若是前辈有什么指教,还望前辈明言。”墨狄说完这些话后抬头看了眼站在石床旁神色哀戚的琉璃,不由得问:“前辈果真不记得琉璃了吗?”
云清疏循着墨狄的视线看向不远处的琉璃,再次浅笑着摇了摇头:“不记得了,那些事就像是上辈子的事了,我哪里还记得住?”
云清疏再一次的摇头否认重重的打击了琉璃,她失神般后退了两步,整个人完全失去了往日的神采。蓝凝看着她这副柔弱失态的样子,却说不出什么话来安慰她。
“为什么,你为什么会不记得?我找了那么多年才找到你,你却说你不记得我了……什么上辈子的事,我不信……”琉璃突然疯了似的的冲到云清疏的面前想要抓着他质问,却被笼罩在云清疏身上的强大灵力反弹开来,重重的摔到地上。
“琉璃!”蓝凝惊声尖叫出来,忙冲上前去把人扶起,却发现琉璃嘴里还在喃喃念叨着“为什么”。
蓝凝看着琉璃这副样子心下不忍,回头冲云清疏道:“前辈,琉璃她找了你很多年,你就算真的不记得她了,也该给她一个交代吧?不过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你怎么会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呢?”
“原来已经三十多年了啊!”云清疏笑,自从三十岁那年之后,他就不曾见过东升日落了,世间岁月流转,早已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他抬眸看着面前神色迥异的四个年轻人,目光终还是在墨狄身上停住了,“阿墨,你们冒死闯入这禁地来,怕不只是为了带这位姑娘来和我叙旧的吧?”
“我来取云家世代保存的那份上古阵图。”既然云清疏问到了,墨狄也不吝告诉他实情,若是他能告诉他们阵图在哪儿,他们倒是能省去不少功夫。
“阵图确实在这里,云宜当年特意把它送进了这里让我看护。”云清疏倒是不意外墨狄一行别有目的,只是他没想到他竟然想来拿阵图。“阵图我可以交给你,但在这之前,我希望你们能听我说段往事。”
云清疏现在看墨狄就像是在看当年的自己,想到墨狄再过七年就会和他一样在这禁地经历循环往复的痛,他便什么都想满足他。莫说是云家上古阵图了,就是禁地里云宜特意吩咐他小心守护的珍贵阵法典籍,他都想一并送给他。
“那晚辈便恭敬不如从命了。”既然不费吹灰之力就能顺利拿到阵图,墨狄自然愿意花这个时间。
四人各自找了地方闲适坐下,云清疏轻轻一笑,思绪便沉入到了当年的旧事。
云清疏生来天资卓绝,是云家当代资质最好的一人,从小家长辈便告诉他,他与旁人不同,他身上肩负着云家的兴衰重任,不能与云家那些资质低下的人相提并论。那时云清疏以为是自己出众的天赋让他享有这样的重视,可是后来他才意识到,他自出生起便被选作了云家的牺牲品,只是当年的他不知道而已。
云家上下对他极度纵容,他年纪轻轻便阅尽世间繁华,见识无数风花雪月,三十岁那年,云清疏一觉醒来便身在这阵法,那时他才明白,之前三十年仿若云端的自在生活是要付出代价的。”
云家阵法世家的声名从来都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维护的,云家每代都会从族挑出一名天资卓绝的人作为牺牲品,成为整个云家内外繁复大阵的阵眼,用以转化天地星期,维护阵法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