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来惹我,我也只当视若不见。”
“也是财主有时候说话是过分了点。”
“是吧。”还是有明理人的,哪像有的人简直莫名其妙得很!招平安心里又唾弃了一番林盛财。
阿择面无表情地站在万晟旁边,歪头勾起一边唇,看着她跟别的男人谈话,眼里冒出的寒意让招平安想忽略都不成。
她偷偷朝他吐吐舌尖,以为是他等得不耐烦了,便速结束话题。
大热天的,招平安有点受不了阿择的“冷暴力”,悄悄地往路边挪了挪。脚才迈开半步,就被捏着肩膀甩回来。
阿择手垂下蜷了蜷,语气凉透,“刚跟别人聊得那么开心,这会躲我做什么?”
开心?招平安明明记得自己连笑都没笑,况且也没躲啊!她解释了一下,“没有啊,我只是觉得有点冷”
阿择突然停下来,就这么看着她,而后蓦然低头笑了笑。苦涩悄然泛开,待到秋天来时,也没人再需要蹭凉了。
招平安仰看他的脸,觉得他周身气息一下子冷下来,便问:“阿择,怎么了?”
阿择还像以前那样笑着,声音清冽,“没,想到以前做过的梦。”
梦?鬼也会做梦吗?
招平安还没说什么,他们就走到红白巷巷口了。
老爷子站在店门口,“招丫头,有你的信。”他知道放学时间,老早就等着了。
“嗯,谢谢。”招平安道着谢接过,因为平时也没什么人联系,老宅门口就没钉信箱。
而且每年暑假只会来这一封信,所以一般放在纸扎铺。
那只鬼安安静静地待着,难道对这信不感兴趣吗?人越老啊就爱作怪了,老爷子此地无银地多嘴一句,“是于川吧。”
“嗯。”这字面上不是写得清清楚楚的嘛。
“哦你那童养夫啊!”
那只鬼猛然看过来,眼神飞刀子一样。嗐!效果不错。
“没有。”招平安苍白无力地辩驳,这话老爷子说了许多年了,估计他自己都催眠自己了。
她拿着信招手道别,阿择沉了眼眸。
回家后招平安只是把信随便搁在房间妆台,然后开始忙活晚饭。夏天没有胃口的时候她一般做的是凉拌冷面,煮好面条过冷水,切黄瓜丝萝卜丝,放点榨菜,最后再淋点生抽麻油就好了。
她伸手去拿,发觉麻油瓶在阿择那边,手不够长,“阿择,帮我拿那个小玻璃瓶子。”
灶台离置物架就几步远,招平安的声音也不小,阿择盯着要烧开的热水壶愣神,电壶壶嘴“啪嗒啪嗒”被热气拱得开开合合。
紧接着一声刺耳的“嘤”长调,水蒸气冲破了障碍,扑腾扑腾撞开壶嘴盖,烟雾喷出来,朝阿择面门而来。
招平安推开他,手速拔下插头。她转脸皱着眉说:“想什么呢?沸腾的水蒸气也很危险。”
阿择神思早就收回,为这关心夹带着的埋怨感到暖意,“说了多少次了,这又伤不到我。”
招平安自顾拿起麻油瓶,淋了一点在面条上,一边用筷子搅拌一边说:“这是歧义,换做任何人都会这样做的。万物有灵,顺手的一个动作,为什么要想那么多?”
是该要考虑好后果的,阿择当初带着莫大的决心踏进老宅时,也是因为一个顺手的动作。
她顺手将符收好,顺手释放善意,顺手不予驱赶,他才得以留下来。
微乎其微的细节,真的能改变许多事。所以“平安,以后还是要想清楚,不要太善良了。”
招平安搅拌的动作停下来,静了两秒才说:“我哪里那么善良,只是遵循姑姑的遗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