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一度的斗香会来临在即,潘盼儿如果不能斗败所有的对手守住“擂主”的地位,珍藏在家的“聚香鼎”就会易主交到别人手上。
潘盼儿这边努力苦苦专研父亲留下的香方,家里的其他长辈偏在这时拖后腿。他们觉得潘盼儿的堂兄更有资质,也更有把握获胜,正在劝说她把香方交出来。
对潘盼儿来说个人的荣辱并不要紧,但她不能把父亲辛苦守了十年的擂主之位拱手让人,况且香方对每个调香师都是比姓名还重要的东西,只会在临终前交到继任者手上。
幸好堂兄并没有那么咄咄逼人,反而告诉她调香的秘诀,潘盼儿担心在家引起母亲的恐慌,这才找了一个荒山野岭准备试验。
潘盼儿脸色不断变幻,最后还是下不了决心,她刚套好绳结就摔下来,再上树又被那女子阻拦,可能是上天的预示。还是先回家去,在母亲的看顾下试验吧。
潘盼儿果然收起麻绳,整理衣衫打理自己。她以指为梳理顺头发,脚边咕噜噜滚来什么东西正好滚到她的脚边,她蹲下拾起,咦了一声。
这是刚才那姑娘掉的东西?
程音音貌似顺着山路离开,其实她在拐角的那颗皂角树背后躲着。她担忧那姑娘是为了哄骗她离开,于是假装离开。
但那姑娘似乎想通了,收拾了自己顺着另外一边离开,身影逐渐隐没在草丛里。
程音音哼着小调离开,举了举胳膊,心想在家做事果然锻炼人,原先她一桶饮用水都扛不动,现在抱起个把人完全不在话下,或者说人爆发时力气总是特别强?
回到家,隔着院墙就先听到说话的声音,似乎程爸爸正在跟什么人说话。周妈妈在厨房里泡茶切果盘,看到她回来小声让她暂时不要去客厅,程爸爸在谈正事。
“是谁来的啊?”音音从水池子里捞出橘子,剥开先塞了一瓣进周妈妈的嘴里,周妈妈含糊的说,“似乎是隔壁村的村长。”
“那叔叔瞧着挺眼熟。”
“是眼熟,说起来咱们还是远方亲戚。”周妈妈小声说,毕竟住的不远,上辈或者上上辈总要嫁娶,来来回回就有那么点不远不近的关系。
“难怪,这叔叔留下吃饭吗?”
周妈妈麻溜的从水缸捞起一尾鱼,“不管别人留不留,咱们得做出让人留下的姿态来,这才是待客之道。”幸好家里随时有东西备着,同时周妈妈开始念叨老黄历,“要搁以前啊,找人说事从来不敢饭点去,家家的口粮都有限,不留客显得抠门,留客自己家要饿两顿,真是为难死人咧,也是现在日子好过了,想吃什么都有。”
程音音笑眯眯的盯着周妈妈念叨,一边给她打下手。
客厅里,隔壁村的村长搓着两手十分的不好意思,他知道程康强是十村八里的厚道人,只要开口都会想办法解决,他这样仗着远方亲戚关系找上门,真有点不厚道。
要为了自己的事他绝对不会上门,但想到村里的那几个贫苦户,隔壁村长一咬牙,“康哥你看看我刚才说的这事”
“要不是找不到办法,我猜刚子你也不会找上门。你都开口了我总要给你个面子。”程爸爸爽的笑了,“但有件事情咱们得先说清楚。”
隔壁村长只觉得心头流过一阵暖流,要不是实在找不到办法他也不会厚着脸皮,既然现在程康强表示可以商量,他忙不迭答应,“康哥你说。”
程爸爸从茶几里翻出一份计划书,他上次从联合几个小果园老板后一直有这个想法,正在一步步的规划完善,此刻把计划书摆好侃侃而谈。
“我打算先联合咱们本地的所有的果农,全力打造品牌。刚子你让我收几个贫困户的橘子不是问题,但品质一定要过关,不然贴上我的牌子卖出去,砸我的招牌事小,砸咱们本地橘子的名气才是大事。所有,那些贫困户的橘子要收一定得收品质好的个头足的一等品,剩下的部分我只能试着拉到镇上县城里去卖,卖多少算多少。当然,价格肯定比收购商高。”程爸爸把条件摆出来,隔壁村长一直点头。
“这个必须的!我就先答应了!”村长拍着胸脯,“还是他们赚了!今年橘子丰收,收购商拼命压价,他们忙活一年赚的钱还不如打工,想想当初还是我让他们种果树,现在,我这心里头难受啊!”村长捂着胸口,“扶贫工作不好做啊”
这倒是实话,种果树并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首先从幼苗到挂果期要两三年,等于两三年没收入,进入丰果期后价格时常波动,丰收后反而会降低价格,而且经济果树也有寿命。
唯一的优点就是能随时照顾家里,村长说的几个贫困户,无一不是应病返贫,留在村里就能随时照顾家人。
“再难日子总会一天天好起来的,我都还记得,小时候咱们一起去河边捞鱼,捞到的鱼不过指头长一共就五条,刚子还让给我一条,我都记着呐!”程爸爸一番忆苦思甜,成功把村长说的眼泪汪汪,两人开始回忆困难时期的交情。
打一棍子给甜枣,程爸爸深谙此道,等到午吃饭时,两人已经亲近不少,饭后村长带着轻的脚步离开,显然放下心头大事。
第12章
程爸爸之所以答应的那么爽,也不单单是看在亲戚情分上,他想扩大品牌的影响力,货源的品质监控就必须握在手里,先说断后不乱,与其等出事了再来追究责任,倒不如一开始就说好底线。
不过既然代销售别家的果子,包装搬运又是一桩活,程爸爸打算等开始做事后,再把那些兼职们又叫来,干过一段时间的熟手更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