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枫对回天珠亦是好不已,闻言缓缓点头。
就在顾衍结婴天下震动的当口,谭纶趁机放出风声,说回天珠一直在顾衍手里,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回天珠长什么样儿。天下顿时哗然,顾衍结婴乃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一些像端木枫父子这样的聪明人很相信了谭纶的说辞,销声匿迹许久的回天珠重被推上风口浪尖,无数修士做梦都想一窥回天珠真容,顾衍的结婴大典也因此格外热闹。
太微宫众人不可免俗,也在谈论回天珠。成木、卫潜这些小弟子只知道回天珠原本出自太微宫,如何流落在外、太微宫又如何因此一朝覆灭都不清楚,不过是人云亦云扼腕叹息罢了,不必多说。钟令仪自从听到回天珠实则在顾衍手里的传言后,却是一直忧虑重重,对景白说:“无论回天珠在不在他手里,日后只怕都要麻烦不断。”
景白知道她担心顾衍,哼道:“玄临真人已经结婴,难道还会怕这些宵小之徒不成,灵飞派可不是当年的太微宫。”
钟令仪叹道:“哎,虽说如此,世上的事,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到底不得安生。”
景白冷哼一声,“比起成功结婴,这点不得安生又算什么!”
钟令仪听他这话不似平常语气,笑道:“怎么,他结婴,你嫉妒了?”
景白没好气说:“这有什么,以我的资质只要按部就班勤加修炼,将来迟早有一天会结婴,何须嫉妒他!今儿有灵飞派弟子上门,想必是送顾玄临结婴大典的请帖,你怎么说?”
原来他不高兴是因为这个。钟令仪轻咳一声,“好歹师徒一场,师尊的结婴大殿,身为弟子还是应该当场道贺,方不失礼。”
景白不满道:“难道你想亲自去?”
钟令仪还没下定决心要不要亲自去灵飞派道贺,口里说:“这也是应有之礼——”
景白打断她:“什么应有之礼,你就是想见他!”
钟令仪头疼不已,一提起顾衍两人就要吵架,哼道:“那又怎样,我还想见大师兄二师兄他们呢!”
景白气得背对她,坐在一边生闷气。
钟令仪觉得好气又好笑,也不理他,自顾自处理笙歌送过来待她批阅用印的账单。
这时吴承继进来,“昭明君,又有弟子来投奔,这次是外门弟子,一共五人,杜师叔已经作主留下了。”
景白叹了口气站起来,随他去见前来投奔的溟剑宗弟子去了。
钟令仪想到自己叛出灵飞派,纵然和徐珣钱佩这些师兄弟感情依旧,在其他弟子眼里依然是师门叛徒,她连司天晴葬礼都无颜参加,又如何敢去顾衍的结婴大典?最后还是派钟显代表太微宫道贺去了。
钟显走后,钟令仪忽然想起来,司天晴周年祭要到了,应该让他顺便去司天晴坟前祭拜一番,转念又想自己在太微宫遥祭也是一样的,于是作罢。
顾衍的结婴大典,可以称得上是近年来最热闹的庆典,无数修道之士因为回天珠的缘故都想前来一探究竟,灵飞派的请帖因而水涨船高,竟然有人重金求购。顾衍怕有人借机生事,特地缩减结婴大典规模,只给相熟的各大世家门派发了请帖。纵然如此,到了大典这日,依然是高朋满座,宾客如云。极意观和灵飞派互为盟友,关系亲密,张默然亲来道贺;溟剑宗来的是端木枫端木涵父子;散修盟盟主陆辞芳没有来,来的是城主府总管严西范,可谓给足颜面;就连长天门都派了申纪来,奉上重礼。若是别人结婴,谭纶必会亲自前来,趁机拉拢关系,不过两年前谭纶乔装混进灵飞派杀了卢衡,他如果还敢大剌剌上灵飞派,那就不是道贺,而是砸场子了。其他门派世家不用说,来的不是当家家主便是少主,端的是热闹非凡。
申纪此次前来,除了道贺外,还有一项重要任务,那便是逮着人就要钱。他先是去找端木涵,“端木道友,贵派答应筹借的灵石什么时候能给啊?”
端木涵硬被他拉住,只好说:“这事归度支堂管,我不甚清楚。”
申纪眼睛一眯,冷声道:“端木敬德,浣花城一片废墟,正等着这笔钱救命呢,谁不知道如今溟剑宗度支堂是端木家的,你何必在这跟我打马虎眼!”
端木涵大为不满,心想申如晦不过是谭纶徒弟,星月法会上还曾做小伏低给他倒过茶,态度殷勤得很,如今竟敢直呼他名讳,如此嚣张无礼,当真是狗仗人势,面上却不敢表露出来,一脸无奈道:“溟剑宗近来亦是多事之秋,度支堂更是库房空虚,还请申道友耐心等待些时日,一旦各处供奉收上来,必会资助长天门。”
申纪态度强硬道:“少给我在这推脱!原本要的是百万灵石,你们一再讨价还价,师尊体谅你们的难处,四十万就四十万吧,你们在十月份之前若是不给,休怪我们长天门不客气!”
端木涵听的他竟敢出言威胁自己,气得脸都青了。
“你们要如何不客气啊?”端木枫阴沉着脸走过来。
申纪丝毫不惧,“哟,是端木长老啊!”随便行了一礼,懒洋洋道:“如何不客气,端木长老不是深有体会吗,您身上的伤可大好了?”
端木枫想到被谭纶打伤一事,顿时脸若寒霜。
端木涵见父亲受辱,当即怒道:“竖子尔敢!”
申纪哼道:“这有什么不敢的,长天门敢做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溟剑宗度支堂库房空虚,不是还有你们端木家吗?听说你们端木家除了庄园矿产,还有许多赚钱的营生,旁人可是羡慕得很,什么时候让我们长天门也入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