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唐九宁转头看了一眼钟星,这小丫头好像是自己赢了比赛一样,高兴得都要手舞足蹈了。

“最高兴的还是掌教大人。前几日掌教大人收到您赢了太清山宋乐的消息后,可是笑得合不拢嘴。知道你们今日回来,还特地吩咐后厨做了好些吃的,说是要给你们洗尘接风。”钟星说到这,凑上前在唐九宁耳朵旁轻轻道,“掌教大人管玄天阁的日常开支,平日里可抠门了呢。”

“知道了,晚宴我会去的。”唐九宁被钟星的情绪带动,也笑得开心。

等到晚上,唐九宁去了才知道,这晚宴不仅仅是为他们这些从金紫门回来的人准备的。

席间多了一位她未曾见过的人。

徐长生悄悄告诉她,那是管事潘宗茂,跟着老阁主三四十年了,以前在玄天阁做管事,现在随老阁主常住在建安城,负责长公主府上的日常事务。

唐九宁听罢又多看了潘宗茂几眼,他跟唐九宁近日来见过的长者不一样。

潘宗茂的身上丝毫没有压迫感,脸上的皱纹随着他说话的动作一皱一皱的,显得和蔼与亲切。他似乎很受人尊重,就连江凯风在和他敬酒时,也将自己的姿态放低了不少。

江凯风心情甚佳,多喝了几杯,酒意上头就开始夸人,点到一个名字就说孺子可教也,说到唐九宁时更是赞不绝口。

唐九宁低下了脑袋,想钻到地缝里去。江掌教这也夸得过分了些,说什么人也聪慧美丽,能娶到安宁郡主的人定是修了八辈子的福分。

唐九宁尴尬万分的同时感觉到一人在看她。

她抬头一看,是潘管事。

这位长者的目光甚是慈爱,像在看一位十分讨人欢喜的小辈。

唐九宁猜测他是听到江凯风滔滔不绝的赞赏,才这般关注自己。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颔首回礼,动作十分拘谨。潘宗茂眼里的笑意更浓了一些。

对于平日里刻苦修炼的玄天阁弟子来说,这一夜注定是轻松愉的,众人勾肩搭背,喝得醉醺醺。

江掌教没有出言呵斥,因为他自己也喝得东倒西歪,江以莲架不住他这位发福的老爹,只好喊了徐长生帮忙。

人渐渐地散了,唐九宁看见江珣起身,跟着潘宗茂走了。

江珣从入席到离席,全程没有看她一眼。唐九宁回想了一番,其实江珣从在马车里说出“修完剑再走”之后,就再没同她说过一句话。

我这还没走呢,就开始装作不认识了?

唐九宁收回目光,又默默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她不常饮酒,却想在今夜喝个痛。

机会难道,我要把玄天阁喝穷了再走。

唐九宁自暴自弃地想。

“珣儿,那位小姑娘叫什么名字?”潘宗茂步伐悠闲地走在小径上,周边的枝叶在他身上洒下斑驳的影子。

潘宗茂在无人的地方时,对江珣习惯叫得亲近些。毕竟江珣是潘宗茂一手带大的,从小识字练武,都是这位管事整日整夜地陪着他。

老阁主事务繁忙,除了例行过问儿子的功课之外,很少见江珣一面,更别说那些嘘寒问暖之事了。

江珣跟在他身后,默了片刻才回道:“姓唐名九宁。”

“唐九宁。”潘宗茂念了一遍,又问,“就是她帮你破了金紫门的棋布星罗阵?”

“是她。”

“嗯。”潘宗茂点点头,神色颇为满意,“人长得干净,也有礼貌。我瞧着不错。”

江珣皱了下眉,毫不客气道:“我看潘叔也喝多了罢。”

潘宗茂哈哈一笑,转过身来:“我看着你长大,还看不出你的那点小心思?”他的眼神颇为揶揄,继续道,“方才江掌教说谁能娶到唐姑娘时,你整个人都僵了。”

“潘叔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江珣神色淡淡,“我的确有点在意她,但这种程度根本微不足道,还望潘叔不要再拿此事来调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