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贤眸光微闪。
“还有当年,”天帝声音微哑,“晏清的死,与你有没有关系?”
“您是在怀疑我吗?”景贤忽地笑了起来,笑声刺耳至极,半晌忽地戛然而止,“不错,晏清之所以会来找你,是我告诉他,你被魔缠住了,你就快要死了哈哈哈哈哈哈……”
“他不是大孝子吗?听到自己的父亲要死了,又怎会无动于衷?”景贤声音刺耳难听,“所以,他不就来救你了吗?”
话音未落,一股浓重的杀意和威压铺天盖地的朝他袭来。
可景贤的面上却依然挂着奇异的笑,眼中有红光闪过。
“……所以,我就把周家的婚事给您拒了。”
与周家的联姻未成,祁阳府自然没有拿下来。如今更因司马承还亲自到了祁阳府,更是让这场战役陷入了僵持之地。
他应该为此感到遗憾和惋惜的。
可当听到这句话的那一刻,酆无咎却可耻的发现,自己竟是陡然松了一口气。这不是一个合格的主公该有的心思。
靖王不应该如此想。
他回营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全军营,顿时,军中上下都兴奋激动至极。有不少军营高层更是忍不住跑到他面前问,将军会回来吗?
如今的靖军,有七成的兵将都来自当初的边军。
他们都曾是容钰手下的将士,曾跟着她征战沙场,也是因此,靖军的凝聚力才如此强大。而于靖军而言,容钰将军更是被神化了一般。
若说酆无咎是靖军如今的领袖,那容钰便是靖军灵魂上的支柱。
所以,一时间,仿佛他的周围全都是属于她的声音。
他真的想要忘了她的,更想要放下那卑劣的心思。
可……将军,将军,将军!
她仿如无处不在,无论是在现实中,还是……在他的梦境之中。
床上的青年恍若正陷入了噩梦之中,峻秀的眉紧紧拧在了一起,脸色通红,更似有惶恐生起。
也不知他梦到了什么,双手忽然握紧成拳,忽地急促的喊了一声——
“将军!”
容钰来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听到便是这一生短促又急躁的呼唤。
她微微一怔,看向床上似极为不安的青年,以为他是做了噩梦。只见青年脸上的疲倦清晰可见,因此容钰思索了片刻,终是没有唤醒他。
她是刚从元华山回来,不错,容钰已然知道那座荒芜的山原来唤作元华山了。她并未在山上找到她的小白,便下了山。
因着二十多年前的天火,虽然天火最后灭了,可依然吓坏了山下的凡人。如今元华山下已经没有了人烟,大家都搬走了。
但是有关元华山的记忆却还在。
容钰便化作凡人,进入了距离元华山最近的镇子……
想到她听来的那些消息,再思及,不久前在那小木屋里的发现,容钰的眸色微微暗了暗。她不假思索,甚至连苍泽山也没有回,便直接到了靖军大营,来到了这处帅帐之中。
此时,酆无咎却发现梦中的自己仿佛失了控。
他再次梦见了那个紫衣仙子,而这一次,他没有跑开,而是……牵住了她的手,压抑的唤道:“将军……”
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