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很重要的事情,请你认真点,我现在不是你儿子,我现在是一名战士。”
“呦呵,这小子,到家给他老子摆脸子看,行,走啊,咱们爷俩上楼。”
这孩子几天没见,语气刚硬,整个人就跟小机关枪一样,咄咄逼人。
夫人有些怪,儿子的转变好大啊。军队真的是一个锻炼人的地方。
司令坐在椅子上,景站在他桌子前面。
“坐下说,回到家了那还这么严肃。想吃啥啊,吃饭没有?要不洗个澡换身衣服咱们爷俩再聊聊。江姨,给小景弄点吃的啊。”
啧,爷俩面对面的,司令怎么感觉,有一种白天接见下属军官的感觉?太正式,也太严肃了。
景给他爸爸敬了一个军礼,司令差点噎着,景这是又闹哪出?大半夜的回家,这是干什么。
“司令同志,我想请问您,特种大队的存在意义是什么。”
司令坐正了身体,景这是话里有话。
“在特种大队受到排挤了?怎么了,有话直接说。”
“是不是用最精锐的不对,最先进的武器,最小的伤亡,完成最危险的任务。在别的军队都在训练场跑步的时候,特种大队穿梭在树林里,在别的部队还在用靶子练习枪法的时候,特种兵已经开始一枪爆头。别人睡觉休息,特种大队的人都要二十四小时整装待发,随时应付突发情况。战场,我们是最先接触到,危险,也是我们先品尝。胜利凯旋,那我们就是对大获全胜,稍微有些伤损,就要挨处分吗?我想请问司令同志,国家是如何给我们订立的标准,是否被称之为特种兵,就必须战无不胜?必须打胜仗?必须零损伤?就算是有人负伤,也不能带回来,要在战场上死掉,才能成为烈士,才不会连累别人被处分。”
景盯着他爸爸的眼睛,清晰有力地质问着。
“说谁的,敌人强大,所有人都浴血奋战,枪林弹雨完成任务,大获全胜,难免会有人受伤,这样,就要处分队长吗?这么说下来,大队长用人不当,也该受到处分就连他爸爸也该受到处分,你身为一个军区的最高指挥,没有能聚贤用能。”
司令差点气笑了。
“到底怎么回事啊。”
“这要问你的好参谋。”
景哼了一声。
“上次我们执行任务,火力悬殊,对方人很多,两个狙击手袭击我们,我一个人去追狙击手,蔡盟我哥怕我出事跟我一起去的,等我们消灭了狙击手,队员受伤了。这次提干,就给我哥一个处分,别人都提干了,就把他剩下了,凭什么?”
景越说越生气,啪的一下拍在他爸的桌子上。
“凭什么,你说,凭什么不给他提干。”
景盯着他爸爸的眼睛,眼睛里都能喷出火。
“作战参谋说他指挥错误,现场指挥不力,是不是说我一个人去对付两个狙击手,他留在现场指挥就对了?如果我被伏击,死在枪口下呢。这个责任又该怎么定?他是孙猴子,可以分出两个人来面面俱到?假设定律如果成立的话,让那群作战参谋去上战场,我们特种大队干脆撤掉算了。”
“他这些年是如何工作的,爸爸你不知道吗?你不知道那我告诉你,这几个月我们朝夕相处,他每天都十二点才睡,任何紧急集合他都参加,不管是练习,还是出任务,他一次没有落下过,保护过我,保护国所有战士的安危。他两年没有回去探亲。张队受伤,他一个人带两个作战小组执行任务,他被袭击,肩膀受伤,还在坚持作战。火力太强,震裂他的伤口,他为了保护爆破手,手臂被散弹枪打,虽然没有伤到骨头,但是开刀取了弹丸。他带领小队执行任务,百分之九十九的成功率,仅仅一次有了伤损,就被处分。如果需要常胜将军,一次失败都不允许的话,那干脆直接出动轰炸机啊。
再者说,他这叫错误吗?挽回多少损失,消灭多少不法之徒,一个处分给了他,四个教官,就他一个人不能提干,你干脆叫人当给他一个大嘴巴子得了,那样还好看点,至少不会被全军去的人指指点点。他对得起国家,对得起这身衣服,他对得起任何人。”
景再一次拍了桌子。
“你说,凭什么?”
“这么好的军人,尽职尽责的军人,凭什么就因为作战参谋的几个假设定律,就给他处分了?”
“爸爸,你也不是一下就当军区司令的,当年你带兵在前线冲锋陷阵的时候,你敢说你手下没有一个人死亡吗?”
景嘶吼着。
“为什么欺负他,他不攀权,就被欺负吗?他认了,承认自己有错,那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的战友受伤,他愧对战友。而不是认为自己真的在战场上有错。这么一个老实巴交温厚正直的人,为什么欺负他?他被伤害了,他心里难受还要劝着宋柯不要再找了,再没有为蔡盟考虑过一下?这么做,伤害的是一个优秀军人的心。”
眼圈发红,一想到蔡盟委屈自己撑着,景就心疼。
“爸爸,这么多年,你看看别的司令总参总政,那些手里有权利身边有警卫员的人,那些警卫员得到什么,哪个不是飞黄腾达,带兵做官,你再看看我哥,他呢,他找过你吗?让你给他调过工作吗?求着你给他疏通关系吗?他就为了避嫌,从来就不跟你提任何要求,刚正不阿的一个军人,他应该得到嘉奖,而不是处分。四个教官啊,同期四个教官,偏偏就没有他的。他能力最出色,偏偏就把他落下?你这是逼着他脱了这身衣服。”